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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也可以基的有格调

整理时间:2014-01-18 11:01 来源:www.vimiy.com 作者:编辑 点击:

【楼主】2014-01-23 01:19

» 基也可以基的有格调
    转文 原址http://www.cctvdream.com.cn/bbs/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24893&extra=page%3D2
    
    My Nuclear Key
    
    ——剧本参照游戏《世界冲突》(World in Conflict)
    
    
    我一生的故事
    
    
    我叫奈德·康斯坦丁,1961年6月16日,我出生在莫斯科河南岸区一处幽深的庭院里。
    
    
    对人类而言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这一年在我出生之前,人类进入太空;在我出生之后,柏林分成两半。太空时代的来临使人们欢欣鼓舞,但对世界大战的恐惧也更胜以往。这年一个温暖的春天早晨过后,全世界都记住了一个名字尤里·加加林,以及一个俄文单词沃斯托克(Vostok),这个词汇以音译的形式直接进入各国语言,唯恐消减了它的感染力。
    
    
    我惟想回到童年,十年制中学时期是我最感宁静而美妙的时光,是我唯一怀念的日子。明亮淡色的蓝天,枝干很粗的菩提树,好像永远如此。每天下午放学,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写作业或看文学书目,树叶悄悄地飘零,落到两页书之间。大多数时候我一个人玩耍,读书,写作,制作飞机模型,坐在秋千上弹三角琴。偶尔和同学顺路放学,回家时和伙伴分手也没什么留恋。中学里我没有深交的朋友,但亦没有值得操心的烦恼。
    
    
    在意识到生存的忧思的前时代,我好像完全没对周围世界发展出切实的知觉,就像随波逐流的一片落叶,没有开启人世间的情感。童年和少年的时光平静如水,而这一切终将如流水般潺潺地、不可阻挡地流逝。
    
    
    ……一切都成为幻梦似水,一切都不复重现,一切都终将离我而去。
    
    
    
    
    
    
    十年制中学毕业之后,我进入离家不算远的MIREA学习电路设计与编程。然后到西北郊的KMZ工作,为可编程机床编程,磨制相机镜片。我觉得这份工作还不错。我家离厂子有二十多公里,每天去上班先乘电车、再乘市郊电气化列车,回家正好反过来,先乘电气列车、再换电车。
    
    
    在列车上或坐着或站着,看着窗外景色倒退着掠过。春秋的树丛,冬日的白雪,夏天迟迟不落的午夜太阳……只有自然景色伴我而行。电车轧过铁轨缝的响动单调而均匀,车内无人说话,人们有的看书,有的小憩。市郊铁路站台两侧依次排开电气化列车。城市一年比一年外延,把一个个市郊镇子纳入城区。完全电气化的通勤铁路两侧,输电线路密如蛛网,在一片澄黄的、毛绒绒的斜阳里划出无数道切割的黑线。
    父母退休后回了南方沿海的老家,于是我就彻底一个人过着城市生活了。现在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恋人,也没有要好到可以无拘无束的朋友。我的生活就像有轨电车:起床,乘车,换车,习惯从固定的车门上去找到固定的座位,上班,下班,回家,看闲书或专业书,画画或者写作,睡觉,起床。
    
    
    “任何人都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我没什么仿佛将心撕开的烦忧,也没有体会过让人落泪的欢乐,也许成长在发达的和平年代就是如此。”坐在车里我这样想,我愿化作一株白杨,不再具有人类的思想意识,或者索性消融到明亮的傍晚夕光中,让世间再无我存在的痕迹。我觉得我没给家人、给国家带来一点好处、做过一件好事,我还有什么资格作为我国公民的一员。
    
    
    “任何人都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这段话像滚动播送的广播般,在我空荡荡的脑子里回响。
    
    
    因为那时没有真正用心关照别人,那时我只顾自己眼皮底下,而我自己对自己的性命并不是很上心……
    
    
    
    
    
    
    从电视里得知民主德国的边境局势在急剧恶化,在东西方各国的惴惴不安中,1989年如期降临于世。新年交接之夜,我正忙于调试一套从东德进口的新型光学机床的程序。等我把自带的可编程计算器装进挎包,准备回家时已是凌晨四时多。街上没有车辆,我打算朝家的方向姑且走着,能走多远是多远,什么时候碰上早班车什么时候顺路跳上车。干燥洁净的雪粒,好似由天顶中心拖着苍白的光尾,如流星般呈放射状洒下。波状起伏的雪地在路灯下闪烁细密的晶体光芒,积雪平整无瑕、美丽又脆弱,犹如艺术品,让我觉得向地面踩上一脚简直是天大的罪过。
    
    
    我沿空无一人的大街走去,一盏盏街灯从我身边倒退,雪花很快落满我身,连睫毛都变白了。我希望通过新年之夜的长途跋涉来获得真正的安宁。但事实证明,靠一件表层的事情来解决问题是幼稚的幻想,身处宁谧的自然景色、或写一部悲剧的总和性小说、或者每天自愿加班工作到凌晨、又或者一心投身对美国的战役……我以为把精力全部放在这些事情上面,就不会再有闲心感觉到痛苦了。可我还是、还是无法舍弃一切,满怀忧愁,可怜又可恨,心里依然感到格外不好过……
    
    
    正在这时,就是这一天凌晨,我遇到了您。
    
    
    “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我想着,内心如黑洞般塌陷。气温仍在下降,伴随我心里也渐渐冻结。大概1989年新年就是我放弃生命之日。
    
    
    就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好像也不错。我找了个路灯,贴着路灯坐下,我很快就应该死去了,那就这样吧。
    
    
    看到您的时候,我以为我产生了幻觉,您像天使降临我身边。您的车悄然停在路旁,橘黄色的灯光呈圆锥形打在您和您的车身上,我迷迷糊糊中仰起脸看到您。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告诉您没事,可嗓子已经冻哑了说不出话。这幅场面美好得让我想以最伤心的声音哭泣。
    您怎么会如此美好呢。而像我这种毫无优点、本该只躲在自己阴暗的小角落的人,我有什么资格——怎么可能遇到您,怎么可以遇到您。
    那时我没有猜到,那竟是和平年代的最后倒数十天。
    
    
    “全国通电:鉴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西部边境局势急剧恶化,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一而再地对我兄弟国家发出挑衅行为,华沙条约组织决定正式解放德国全境,代号‘保卫欧洲’。”
    
    
    ——1989年1月10日,华约军队在从汉堡到的里亚斯特的漫长战线上,向西欧发起代号为“保卫欧洲”的全面进攻。
    
    
    1989年2月28日,苏联武装力量越过白令海峡,进攻美国。对美作战代号为МИР(和平or世界)。
    
    
    是的,都知道你们西方国家的人惜命、不想死。我们同样不想死。你以为我们都是没有感情的怪物?难道一个人生活了二三十年,就是让他最后死在与祖国相隔数万公里的大洋彼岸?
    
    
    去年(1988年)秋天,有天我下班回家,看见十字路口处设立了一个宣传摊位,已聚集不少人在聆听讲解。原来是要对美国开战了,原来如此……正在对人们解说的军官背后挂了几张说明和一张宣传画。那张画画的是代表我军的一簇红色箭头越过半个地球,像导弹一样指向涂成深蓝色的北美洲。
    
    
    宣传画下方写着粗体字的“МИР”,既是和平,也是世界。如果得不到整个世界,那么和平也无从谈起。
    
    
    当时我正提着一只我们工厂生产的和平牌相机,这是工厂发给我的节日奖品。从今以后,我该为另一个大写的МИР而贡献出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那个时刻我突然明白了,只有参加对美作战,才能实现我人生的意义。我的一生简直一事无成,现在我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也没有值得一提的事业,我就只有自己的专业知识还能派上点用场。我早该舍弃本就不存在的一切,像把自己遗忘那般去拼命战斗,作着如是想法,一种此前从未出现的情绪充盈在我心中,犹如心中吹起了一只不断膨胀的气球。鉴于我在MIREA学习的经历,我如愿进入通信部队。经过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的半年培训,我乘上满载部队和设备的破冰船,船队穿过北冰洋在魁北克登陆。到7月份我参战时,主攻方向已分成两路,除了从北美洲西部一边南下、一边东进外,另有一条从美国和加拿大东北部直接进攻敌国首都和工业区的路线。
    
    
    美国东北部是其传统发达地区,等待我的必然是前所未有的残酷战役,我能打到哪儿呢。除非我倒下,否则我将一步也不后退,而我倒下的地方就是我的墓碑所在之处。核动力破冰船船队航行在比西北航道还要往北好几个纬度的极区,在北极的盛夏,海冰裂成一小块一小块,露出蓝得发黑的平静水面。
    
    
    有天半夜我到甲板散步。凌晨两点多,天色依然明亮,太阳在地平线打转,冰雪和薄云放出白皑皑的荧光。
    
    
    在甲板上,又遇到了您。您穿着空军制服,您说真巧啊、我们乘了同一艘船。这、这的确非常好,但我一见到您就羞愧难当。
    
    
    然后我感到很紧张,仿佛不知所措中会一下翻过栏杆跳下北冰洋去。
    
    
    加拿大军队的抵抗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当我踏上魁北克港的土地时,红军已经沿着圣劳伦斯河一路打到了蒙特利尔。加拿大资产阶级当局明智地宣布渥太华为不设防的城市。7月22日,红军进入了渥太华市。8月11日,我军先头部队终于和越境的美军在一个名为史密斯福尔斯的小城外进行了遭遇战。美军的抵抗尽管很激烈,但在英勇的红军面前还是很快的溃退了。尽管不断有小股特种部队和美国空军的骚扰,红军的钢铁洪流还是于8月31日在康沃尔进入了美国领土。
    
    
    美军的M65原子安妮饱和弹幕射击,辐射尘满天飞扬,无线电白屏,盖革计数器噼里啪啦跳数字。我和战友们开着移动基站车,进入沾染区架设有线通讯主干网。车里装满设备几乎难以转身,狭窄,闷热,散热风扇的噪音。……工作非常繁重,连续几天不睡觉地行军、干活是常事,我又疲倦又累,头疼得要命,眼睛干涩得看不清屏幕。车门一扇扇打开,土黄色的辐射尘一下涌进隔离区,一轴轴光缆像靠岸的船抛缆绳一样从车后门抛出。
    
    
    调试程序,并网接线……技术兵种的许多工作需要精密操作或复杂的脑力劳动,而人在极其疲惫却不能休息时,情绪会变得烦躁,有几次我感觉面具镜片被汗糊住、或是戴着手套接线不方便,就索性把防护服脱了干活。脱了防护服意味暴露在高辐射空气中,这属于违反条令的行为。但我说过,我不是个很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行……
    
    
    12月,我军接近纽约市,就是它,每个联盟公民都再清楚不过,就是这座城市。天色阴郁而寒冷,云层预示天气将急剧转坏,来自北大西洋包含水汽的寒风马上要带来暴风雪。第一次,我远远地不甚清晰地望见纽约市区,全身因寒冷和激动而发起抖,血好像在血管里烧起来。就是它,这个躲在大洋对岸偷生的毒瘤,它一天不被连根拔起,世界就一天难以安宁。自它出现以来没干过一件好事,多少善良的人受到了它的伤害。驻扎于蒙特利尔的战略火箭军将从驻地发射饱和数量的中程导弹,把纽约的一切人工建筑从大地抹去。
    
    
    我觉得,要是不把那里的土地彻底翻个个儿,简直会引起物理上的厌恶感。一切都将完了。我像得上斑疹伤寒一样发着抖,比死了一百次更难过。不出我预料,我患上了辐射病,辐射损伤前期症状不算明显,到发高烧这个征兆出现,就可以掰手指头数还有几天可活了。
    
    
    “失望就是来自期望无法满足。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没有失望,就没有妨碍。”正是如此,我比参战前更加一无所有——我的故乡辛菲罗波尔已被位于土耳其的北约基地发射来的导弹变为废墟,我的亲人没有了,我也不可能拥有您,既然没有什么可以失去,那么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我的病假假期还有一天,这天之后我就要重新回到我的移动基站车里拼命工作。这是个不成文的惯例,得上单纯的辐射病的战士不会躺在医院里,我们将坚守自己的岗位到我们死去的一刻。
    
    
    正是同一天,战略火箭军要对纽约市区洗地。所以我有了个计划……
    
    
    再见了,亲人和朋友,再见了,苏维埃联盟,再见了,那个无法实现的会面。
    
    
    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以明亮而安宁的气氛开头,以冰冷而伤感的尾声结局。我犯的错误如此严重,以至于献上我的生命为交换,也不能洗清。为什么我还不去死呢。再见了故乡,再见了祖国,再见了,永远不可能的与您在一起。
    
    
    
    
    
    
    “我想……就到这里好了。不知此时此刻,莫斯科是否也在下雪呢。我想到了祖国,故乡,我所爱的人们。几万公里外的祖国啊,从未这么强烈地眷恋她。虽说每位在新大陆献出生命的战友都将陪伴我,我也将陪伴他们,永远不分离……如今就要在异国土地上长眠,难道只有意识到无法回去的时刻,才格外思念远在地球对侧的家园……再见了。”
    
    
    我想到莫斯科幽深的街区,夏天茂密的菩提树,古老的大理石房子,带神秘感的院落,阴凉高挑的前廊。树叶沙沙作响,风儿送来槐花的清香。想到我和平愉快的少年和青年,那时总觉得时间仿佛根本没有流动,澄明的空气如水晶般静止。放学后和伙伴们一起在石板路上边走边打闹,玩踩影子的游戏,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清脆的欢声笑语遗洒一路,回音久久不肯散去。仿佛这样安宁的日子可以持续到永恒。
    
    
    童年的玩伴,所有的朋友,随着我年岁长大,都终于告别了我。似乎从大学开始,我就变得一个人了。我终于进入成年人生命的加速运动。记忆的画面里,明亮的白昼色调越来越少,渐变为漆黑的夜晚占据主角。凌晨时分的阶梯教室,壮丽的吊灯,寒冷、安静,披着大衣看书——然后是参加工作,每天八小时的两点一线循环,毫无波澜的日子,和家人分居,狭小的公寓,市郊电车,一个人睡下又醒来,一个人生活。好像乘着联盟号飞船,在时间和空间中以宇宙速度飞行,我们的星球在下方转动。弧形的地平线那端,苍白的朝阳似升未升,像再向前一步就能看到阳光了,又似总差一点追不上它。大陆和海洋一直后退,后退,哪儿是尽头呢……再然后,战争不是突然爆发,而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战前动员,驻军东柏林,路口的宣传摊位,男女公民们排队填写报名表。我也写了一张表格,我了无牵挂,就要去往世界的尽头,以为这样能寻回生命的意义,但这已被证明是不对的,是幼稚的想法。并不是说参与到这个光荣的事业中,别的就不用管,一切就能自然而然地好转……
    
    
    最后,我的思绪绕地球一周,回到冰封的北美洲。
    
    
    “我想到了许多关于雪的诗——
    
    
    “‘士兵躺在雪地上,犹如躺在天鹅绒上一般’;
    
    
    “‘雪静静地下,血静静地流’;
    
    
    “还有,‘唯有白雪伴身旁,光明将尽留故乡’。”
    
    
    四周安静得像一个黑洞。过了一会儿,海湾对面,浅灰苍白的浓云间穿下道道细而亮的笔直光线,那是IRBMs开始洗地。而这一切依然是无声的,好像之前的战争把世界上的声响配额消耗殆尽,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声音似的。
    
    
    “您实在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不不,您不要为我掉眼泪。我已经超限度地欣慰了,关于能够遇到您、与您一起在这场至高无上的战争中作战这件事,简直无法想象我能够这么幸运。我感到非常伤心,同时又非常高兴,我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截然相反的情感,它们好像要把我扯成两半了,只有献上我的生命,才能得到让我满意的答案吧……要是能回到一切的开始该多好,可我知道这个愿望已经没法实现,现在,我只想回去……”
    
    
    ——他闭上了眼睛。全如诗句描述的,他躺在雪地上,犹如躺在天鹅绒上一般安详。雪花静静地飘落,落满生者与死者的全身,直到天地间一片纯白苍茫。
    
网友评论2014-01-23 18:14


    自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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