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三话四时间】 关于濒死经验,有没有小伙伴来聊聊的
整理时间:2014-04-13 19:06 热度:°C
【楼主】2014-05-24 01:09
» 关于濒死经验,有没有小伙伴来聊聊的
我真正的濒死经验应该有两次,其他几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但还没到马上就断气的地步。
我的母亲是下乡知青,当年响应号召,从魔都到安徽插队落户,后分配到煤矿任职小学老师。煤矿名为“五峰山”,最开始那些年,职工住得比较散。我家和另一户开水泵的人家,算是距离矿区最远的,屋子建在四面环山的窝窝里,只有一条小道能进得来。我父亲曾说,有年夏天,他跟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坐在唯一的路灯下纳凉聊天,聊着聊着两人就回屋抄起了扁担——倒不是要打架,而是路灯的灯光引来了蚱蜢,山上下来许多野兔扑蚱蜢吃,就在两人腿边冲来撞去,丝毫不懂得畏惧人。
那时候还没我,等到我五六岁开始记事时,开水泵那户人家已经搬去了水泵房附近,那是更加遥远荒僻的地方。他家姓汪,生的也是男孩,叫小辉,比我小一岁。由于是独子的原因,特别受父母宠爱,总叫他“丫头”,说是这样好养活。我家住的山窝窝里后来陆续搬进了几家人,小辉所在的水泵房一带却始终只有他家独门独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碰上停电的晚上,山风刮着林子,猫头鹰再呜呜一叫,比老版聊斋片头还吓人。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比普通孩子独立,小辉的胆子大得出奇,六年级就敢独自上山打猎。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狗,家家户户都有火铳,枪管是自己车的,枪托是木匠做的,火药是在石臼里舂出来的,万事自给自足。老一辈的动手能力只能说是强悍无比,连装火药的随身容器都必须得是牛角做成,一套家什相当讲究。小辉同学的第一杆火铳属于特制,比正常尺寸小得多,不然他背不动。现在回想起来,差不多整个初中三年,小辉都在成功扮演着“别人家的孩子”,而原因就是他能TM的打到兔子!
我家里虽然有枪,但却没有小枪。等到够力气平端大枪那一年,我屁颠屁颠戴上矿灯,跟着小辉在夜里上了山。晚上打猎,靠的就是灯光四扫,因为野兽的眼睛会反光,在这个前提下,晚上是不带狗的。火铳不比步枪,一枪放过后,就必须重新填塞火硝弹药,用铁溜子溜紧实,再拉栓换过底火,也就是火辣子,才能再次击发。能装的弹药有两种,一种是铁砂,打鸟和小型野兽常用,一打一大蓬,覆盖范围广;另一种就是铅条,打麂子或野猪才会用到,比花生米还要略小些。铅条杀伤力惊人,能在猎物身上连肉带骨地打出一个窟窿来。土制火药的爆破推动力有限,距离远得抬起枪口,向目标上方瞄准,近距离则相反,枪口要往下按,基本上走的是一条抛物线。那时候随着煤矿的人越来越多,打猎的也越来越多,野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泛滥了。不过比起麂子、豪猪、狗獾甚至野猪来,兔子仍然是最容易打到的。
当天我们都装着铁砂,穿着铁皮鞋在山上气喘吁吁地走,转悠到矿灯没电,连根兔子毛都没碰着。下山时在光溜溜的山坡上我们闭了灯,等到远处雪亮的光柱一晃,跟着枪声响起,我甚至连反应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腹一麻,跟着腿软人倒。火器对野兽的杀伤力,是有天然加成的。我见过被一粒铁砂打穿耳朵,就倒在地上抽搐个不停、连爬都爬不起来的麂子,却没想到自己遇上枪击也一样。开枪那人姓朱,是矿上工人,全矿最大一头300多斤的野猪就是他打的。那个年代,这样一头野猪相当于一小笔横财了。老朱的成功不是没有原因,一是枪法好,曾经有一次猪群祸害稻田,他在山脚下守伏,往山腰开的枪,野猪头部中枪滚碌碌一路滚到他面前,在矿上传为神话。二来他对自己够狠,光着脚就敢上满是竹签的山,为的是尽可能不出动静,更悄然无息地抢下风口。就这么个老猎人,那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迷住了, 硬说是灯光晃到了红眼睛反光,也没看到我俩,一枪就甩了过来 。
因为距离远,我只挨了没几粒铁砂,打进了肚子里面。当晚坐吉普送到县医院急救,路上昏昏沉沉地只觉得嘴里全是铁锈味。伤其实不致命,但心脏硬是跳不动。至今还记得动完手术以后,我躺在病床上被惨白的日光灯照着,看到墙面上有张脸渐渐凸起。它只是一个轮廓,头上有弯角形状的物事,看不到眼睛,只能看到凹下去的眼窝在注视着我。随后我便置身于一片极大的平原上,跟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一起坐在类似于火车的运输工具上,车厢是那种古老的拉门式,两边大敞着,却感觉不到风。整列“火车”长到看不见头尾,乘客们一边发着抖,一边望向平原尽头,嘴里发出仿佛来自地狱的、让人听了能从骨头缝里寒出来的哀哭声。我也跟着望去,只看到平原尽头耸立着一座座紧密相连的高山,巍峨无比,仿佛能顶到天穹。再仔细一看,它们竟是一张张巨大生物的脸,在漠然俯视着我们。在这一刻,就好像是灵魂中的某些本能觉醒了一样,我立即明白了“火车”正在前往的目的地,有着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于是我也发出了那种羔羊般毫无意义的哭号,因为我知道我无法逃脱命运,那些巨大生物主宰着一切,一切都早已注定。
等到真正苏醒过来,我也确实看到了病房白墙上的那个脸型凸起,只是一直都没有去问医生,它是否以前就存在。因为我的父亲是个极其严厉苛刻的人,否认一切牛鬼蛇神,要是被他察觉到我的恐惧,我会吃不了兜着走。后来据我妈说,手术过程中我心跳骤停,医生却不知是何原因。
读技校时,我跟“矮子”曾创下过一学期旷课三百余节的记录。他姓高,人却矮得出奇,跟我同样是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还亲的交情。我们就读的技校在另一个大煤矿上,是当年整个安徽省最出名的流氓学校,但凡是外校来人,就没有不挨打的,认识谁都没用。学校附近就只有两台街机和一个台球案子,充当着我们全部的游乐设施。十二个班级住校男生分二十二个寝室,三股势力,一到晚上就跟狼似的成群结队在外面转悠,全靠酒精和斗殴发泄着爆棚的青春活力。跟外校打,跟当地流氓打,跟本校的还打。只有跟当地流氓打时,住校生才能暂停内斗。因为学校也在煤矿的原因,铁锹是用到最多的家什。月经场面往往是一两百人举着铁锹钉耙长刀炉钩,嘴里喊着“搞死他们”、”冲啊“、”X你妈“、”X你奶奶个O“等各种毫无营养的口号,隆隆冲出宿舍大门,跟农民起义没什么两样。
那时候我们是初中部,17、8岁,老虎头都敢拍的年纪。有天晚上本地学生欺负到我们同学头上,我挑头给揍了,回头那边就叫来流氓,堵到了我一个同学。当时年纪小,不知道害怕,听说后也不等其他人,自己就下去了。想来也好笑,那帮货都带着铁锹和刀,见我一个人晃晃悠悠过来,都有点傻眼,围过来时故意把铁锹在地上拖得咣当直响。本地学生见我露头,就给我同学放了。寝室楼那会儿已经熄了灯,矮子知道我在外面,跟着翻墙出来,恰好落到我们旁边。领头的流氓问他是不是跟我一伙的,是不是要搞事,我接了话,说不认识。那帮货居然信了,于是矮子又吭哧吭哧翻墙回去,紧接着我就被铁锹干翻。直到今天左手尾指的骨头还是畸形的,右小腿但凡变天就提前痛,比天气预报还准。
我一直都认为矮子那天无愧于我,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人毕竟不是机器,感情再好、性格再刚也会在那样的环境下考虑利害,毕竟敌众我寡又是赤手空拳,多个人挨揍根本毫无意义。那晚矮子很快叫来了武装到蛋蛋的援兵,俨然又是一次农民起义。然而等到大部队冲出来,我早已被架走,矮子跟我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发小当场把锹往地上一扔,嚎啕大哭。
当地流氓流行给人上电疗,一帮小伙伴害怕我被电死,连在外面租房子的学生都叫空了,浩浩荡荡去煤矿抄已知流氓的家。小辉后来说,当时他买了一条小龙泉香烟,在队伍里发一圈还没够。那晚整个矿从1区到4区没有一家敢开灯,几户被抄的人家都是数门连破,进屋把人拖出来打,专业程度堪比查水表。后来我在路边稻田里被找到,全身多处骨折,连哼都哼不出声,像条垂死的狗。人的恢复能力其实很强,尤其是青少年,没过多久我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只是指头一直没好。
这次其实离死亡还远得很,真正意义上的另一次濒死,是在小时候。那时候我跟矮子大概还不到十岁,本来约好了暑假每天中午一起去塘里游泳,有天我因为跟他闹翻了,赌气自己跑了去。塘里水位涨了,我却不知道,游到前一天还能踮脚露头的地方,一下子没了顶, 当时就慌了,咕嘟嘟开始喝水挣扎。到了挣命时刻,平时觉得搞笑无比的“救命”也就自然而然喊出了口,可岸上的小伙伴却都在哈哈大笑,边笑边指着我说:“装得还真像!”他们都以为我在闹着玩,没人当真。记忆中溺水过程应该不超过一分钟,无法呼吸的痛苦和惊恐跟岸上小伙伴的欢笑声交织成一张绝望的网,而我正是网中被缠死的孱弱生命。就在一切折磨与渴求到达顶点时,我的耳边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是片白蒙蒙的光亮。亮而安详,我的思想不可思议地变得放松下来,而且是从未如此放松过,就好像婴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再没有半点缺氧感了,我似乎变得比水里的鱼儿更舒适。
就在这时,我的头发被人一把拉了起来。救我的是矮子,他刚到塘边,见状便直接跳下了水。我居然不再慌乱,想到父亲说过的“溺水者往往会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害得救人者一起没命”,便老老实实屏住呼吸毫不动弹,任凭矮子把我往岸边推去。这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两次体验之一,个人觉得那片光亮已经无限接近于真正的死去,只是半路杀出矮子来,这才硬生生捞回了我这条命。算起来跟矮子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日子过得好不好。当年我总是嘲笑他丁丁太小,跟他爹一样,如果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的话,我一定坦承错误,并告诉他某游戏信仰战的名言——冲锋只需勇气。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2
一天濒死n次 还好桃子和酒够多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2
有一次参加一个清真的婚宴
不知道是哪个东西吃的有问题
总之回来就上吐下泻,发高烧,当时人都不行了,家里爸爸妈妈又去医院照顾老人,可是脑子里不知从哪清晰的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睡着了我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于是我就不停的刷微民网,结果刷了一夜,直到早起我爹妈回来带我去的医院
所以我一直觉得大马桶是我的救命恩人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3
LZ原创?写得挺不错的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5
文笔很好哦。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6
我有一次。。上初中时,骑自行车去看电影。结果下坡的时候跳的一笔,站起来骑,然后链条卡住果断摔的个稀里糊涂直接昏过去了。
过了一会还是多久我也不知道,睁开眼,我还躺在地上,一个老奶奶站在我前面,我靠着本能说了句,奶奶,救我。。。然后又昏过去了。
网友评论2014-05-24 01:26
大一一次酒精中毒
那一夜脑子特别混乱 思维疯狂的转换 有时候还有种看着自己置身事外的感觉
然后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 我是不是要死了 然后虽然头脑不清醒 但还是非常恐惧
网友评论2014-05-24 02:07
胆结石大爆发,痛的已经哭都没声音了就默默流泪。
次日要动手术。医生说再晚点来就扑街了
前夜睡的时候人已经被胆汁都憋黄了。虚的不行了
那时候没床位了。睡的还是医院一个拐角到水房的过道铺位。水磨石的地面,蜘蛛网的墙角,昏黄的过道灯。
有那么一点点当晚这睡着就这么死掉了。
网友评论2014-05-24 02:08
你们都好刁,我就小时候吃花生米差点被呛死,现在我完全不记得这事,完全是爸妈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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