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原创奇幻小说的第一章……欢迎建议
    首先，想要看网文那种爽文的现在您就可以点叉退出了，谢谢合作。
    其次，我觉得我的这段开头受西方古典小说影响有点大……
    最后，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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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元两千四百六十八年，至夏节前三天，若兰尼亚城，维萨区，帕金娜坡。
       帕金娜坡，很显然，这个名字来自于女神帕金娜——玛梅尔娜·帕金娜，或者叫做丧葬女神帕金娜，是司掌疫病与死亡的女神，也是这片处于若兰山永影峰北麓的小小区域里的所有居民的守护神。这大概是因为奉祀这位女神的神庙就矗立在区域内唯一的街道玛梅尔街上，但更可能是因为这是全若兰尼亚城死亡率最高的区域之一，事实上，几乎每天都会有死人被裹进一卷破草席抬到帕金娜神庙去，在那里，身穿灰袍的祭司为这具了无生气的躯壳念诵一段短小的祭文，接着它便在焚化坛的烈焰中伴随滚滚上升的浓烟化作一堆残骨焦灰，末了，连这最后的残余也被装进袋子，扔到神殿的某个角落，等待每月一至的运肥车来把它和它的众多“同伴”一齐运走。在后面的日子里，也许有那么一两个人还记得滴下几滴泪水来表示悼念，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被彻底的遗忘了，似乎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脆弱，无常，飘渺，几千年来，对生命的意义的慨叹始终是多愁善感的艺术家们的保留剧目。看吧，名誉，财富，家庭，数不清的人为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心力几竭，目标已近，却突然昏惨惨残灯将尽，闭目撒手，往事灰飞烟灭，滔滔时间洪流，将曾经的痕迹都冷酷抹去。试问，还有什么会比这更能令上至尊贵之君王，下至卑微之奴仆的处于截然不同的阶层的人们，不禁同时凄怆哀恸，饮泣悲叹，深觉自身之微小，痛感自然之亘古呢？
       不过帕金娜坡的居民们，倘若他们能够有幸听到艺术家的这番感慨，大约是不会怎么赞同的，这实在是因为他们确乎从未有过要思考这么深奥的哲理的想法，至少，对于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人来说，所谓生命的意义，不过就是每天还能睁开眼睛，并且能为这一日如何填上空虚的肚子而绞尽脑汁罢了。
       据史学家考证，大致从六百多年前的暗水王朝时期开始，神赐之地就出现了将年老不能再胜任劳动的奴隶给予自由并驱逐到释放奴隶聚居区的行为，但直到近四百年前的山王朝时期，这种行为才成为了普遍的风俗，并最终在纪元两千一百零八年写进《新法典》。固然，在高等学院的史学系学生方面，关于这种行为为何出现和形成并为何终于立为法律条款，足够让教授布置下好些或宽泛或狭窄的论文题材来迫使他们进行长篇大论的阐述和探讨，但毫无疑问，受此影响最深的，是所有的奴隶，年老的自不必说，年轻的也终有一日必须面对这样的命运。可是牲畜怎么会有发言权呢？即使从容貌身形和语言上，他们与他们的主人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他们也仍然只是牲畜，一种特殊的，能够直截了当明白主人指令的，牲畜。
       没有人会认为把衰老的牛马送去屠宰场是不道德的残忍举动，那么，把不能再劳动的奴隶驱逐出去自然也是一样，况且，在被驱逐之前，他们还获得了对于一个奴隶来说最为至高无上的奖赏——自由，你们中不是有好些人宣称可以为它抛头颅洒鲜血吗？现在，你们无需抛头颅，洒鲜血，你们得到了。
       “那么自由能带给你们什么呢？”鲁克特拉斯·月叶问，他是一千三百多年前鹿角王朝首位君王安第诺·银斑的女婿和最得力的下属，战无不胜的荒野之狐，正是他剿灭了扰乱神赐之地足有五年之久的伊欧狄图斯叛乱。据说这位伟大的统帅在俘虏伊欧狄图斯之后，屈尊来到这个奴隶领袖面前，对他说了下面这段话：
       “那么自由能带给你们什么？我们给你们吃，给你们穿，给你们住，让你们的女人能在她们的小崽子生下来以后有奶水塞住他们聒噪的嘴，难道你们不应为此而感激？难道做工不是理所当然的，吃白食才是天经地义？你们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自由？我们当然可以给你们自由，这对我们来说只需要动动手，写几个字。但对你们，自由有什么好处？难道野果和泉水就足够填饱你们的肚皮，茅草和树叶就足以为你们抵御寒冷，而山洞和地穴就能够遮挡住风雨了吗？你们仍然得做工，到我们的田地、牧场和作坊里为我们做工，然后赚来的工钱恐怕连糊口都不够……幸福的自由人！多么幸福！幸福得活活饿死……愚蠢！天真！忘恩负义！”
       帕金娜坡的居民们自然也不大可能知道这段名言，但他们却实实在在地对这段名言所阐述的真理拥有切肤的体会，因为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正是这样一群“幸福的自由人”，甚至幸福得不被允许以任何理由再恢复奴隶身份，幸福得没有人会再役使他们为自己做工，当然，也就幸福得没有了生活来源。
       之所以说“绝大多数”，是因为例外始终是有的，并非所有的释放奴隶都是缘于年老体衰而被主人给予自由，虽然数量很少，但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是凭借出色的才能或者优异的功绩得到了主人赞赏，从而被赐予自由。
       杰拉贝内特·白藤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名如此出色的药剂师，甚至使主人慷慨得连他的家人都得以获赐自由。现在，白藤一家住在影子巷，托尼·林风跟随波利·炎鹰来到帕金娜坡的目的，即是去拜访他们。
       
       影子巷，看见它的样貌便可推导出帕金娜坡其他巷道的样貌，正如看见帕金娜坡其他巷道的样貌便可推导出它的样貌一般。这绝非是夸奖它们整齐划一，好像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事实上，你不会再找到比它们更加凌乱的地方：折断的腐朽梁柱，倾斜成不同角度的屋顶，使用于遮苫的茅草和烂油布散落得到处都是，由于失去蔽护，许多房屋连土墙都坍塌了好些，露出狭小的空荡荡的内部……这些巷子实在是乱得失去了特色，它们也实在不需要什么特色，永远不会有好奇的画院学生背着他的画板莽撞地闯入这里，把它作为素材来完成导师布置下的写生作业。
       不过，倘或真的有哪位未来的画家，因为头脑一时发热或者别的什么奇怪原因而进入这里，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对他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产生一种极深刻的印象，这不仅仅是因为四处都残破得难以形容，而且因为这里确乎满溢着某种同样难以形容的气息。
       这气息同它诞生的基础一样破烂、枯朽、衰老、萎靡，充斥着腐坏和颓丧的味道，它行将就木、奄奄一息，却始终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它是没有颜色的透明的阴霾，也是无需病原体的传染病。若是颓废主义者见了一定大加赏叹，因为它使丑恶不断地从那些老态龙钟、暮气沉沉的居住者身上钻出来，也从疯长的野草，萎黄的瓜藤，千疮百孔的门窗，满填漆黑泥浆的水沟，以及东一堆西一堆的无法分辨其组成细节的垢污中钻出来，好像蛆虫不断地从粪坑里钻出来一样。但对于一个非颓废主义的来访者，这种气息只会使他无端端地并随着深入其间而越来越强烈地感到不舒服，似乎真的染上了什么疫疾。
       当然，托尼·林风本就被假发套和假面皮弄得很不舒服。
       “炎鹰先生。”他快走两步，小声请求，“我可不可以……”
       “叫我莱克莱图索，记住我们现在是普通人。”波利·炎鹰同样小声地回答，“无论如何，要以防万一。”
       对话的时候两人正经过几间已经坍掉一半的房子，三个年老的释放奴隶背靠断墙坐在一起，午后的明亮阳光为他们投下一层暖烘烘的色泽，但这也不过是让他们看上去不至于太像三具尸体而已。
       禁不住加快了一点步行速度，托尼偏过头去尽量不让他们进入自己的视线，尽管从玛梅尔街转入乌鸦巷起，一路上他已经见到不少类似的景象。
       “那么，究竟还有多远？”行尸走肉终于被远抛身后，微微舒一口气，他再次开口问道，这一次他用的是正常音量。
       “马上到了。”波利答，努力跨过巷道拐角处地面上一个横截道路的烂泥坑。“前面那幢房屋就是。”
       那幢房屋是一幢双层小楼，房顶铺着石瓦，有一株地锦攀爬上石块砌成的墙，如果把影子巷的其他建筑比作毛羽稀疏蓬乱垂头丧气的老母鸡，那么它就是一只油光水滑趾高气扬的公鸡：干净，整洁，完好无缺，它甚至真的有一顶鸡冠——一楼正对二楼窗下的屋脊上放了一溜四个大瓦盆，栽种着一种植物，它的极为繁茂的血红色枝叶张牙舞爪地向外伸展，托尼认出那是虎血苏麻，配制药剂最常用的药草之一。
       波利突然停住脚步，使他的同伴差点从后面撞上他。
       “真热！”他说，扯一扯穿在褐色短袍里面的白色短衣的领子，又拉了拉袍子下摆，似乎只是在整理衣服。
       只有托尼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含义，出发前他们约定了一系列暗号来应付所有可能的突发情况，因此波利的真实语意是：“情况不对，警惕。”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现在托尼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假面皮，因为他分明感到全身的血液正往上冲，脸无疑是最容易暴露情绪的部位了，即使是最为训练有素的人也可能因为面色的细微变化而露出破绽。
       而波利继续向前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但他看似漫不经心扫视周围环境的动作再一次告诉年轻人，情况确实有点不对。
       情况究竟是哪里不对，托尼很快就发现了，他注意到那些破破烂烂的土房子无一例外地都紧闭着门窗，从屋顶流淌到墙脚的明亮阳光反而使它们益发显得死气沉沉，极目望去，这一段地带竟然看不见一个人。
       于是当他们到达杰拉贝内特·白藤家时，几乎是毫不意外地发现那扇桐木条钉成的门也同样紧闭，门上悬挂有一块描着墨绿色花边的木牌，木牌上用白色线条画一只圆底烧瓶，用黑色的字写着“杰拉贝内特·白藤 制药之艺”，左边的门框上钉一束风干的银叶树枝条，这也是药剂师的标志，右边门框上嵌一个铁钩，挂着忍冬和蔷薇编成的花环，花环看起来刚刚枯萎，说明它是一两天前才制作出来的，阳光照射着它的下半部分，使某个插在绞织的忍冬藤上的东西闪烁刺目的银光——托尼第一眼就认出是一枚胸针，镶嵌一颗硕大的深红色的宝石。
       这绝不是一件属于普通人的物品。
       波利拿起叩门锤，彬彬有礼地敲了三下。
       没有回应。
       于是他又敲了三下。
       仍然没有回应。
       托尼咬住下嘴唇，他一感到极度紧张就会不自主地这么做。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和他的上司是否正落入某个圈套？
       “呃……”他急促地左右看了看，“看来我们来得很不巧……”
       “那么我们怎么向太太交待呢？”波利大声道，回过身来摊开手，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发愁模样，“她急需那种药剂！”
       “呃……是啊，这可真愁人！”托尼说，直觉告诉他他必须配合波利的每一句话。
       “怎么办？”波利再次大声问，重重地又叩几下门。
       毫无疑问，没有任何回应。
       “也许我们可以……”托尼小心翼翼地又左右看了一眼，“换一家？”
       “你确定别的药剂师能够完美按照太太的要求为她配制出她想要的药剂吗，托里齐奥？”波利严肃地盯着他看，仿佛真的有一个什么太太而他是这位太太最忠心耿耿的仆从。“你忘了太太是怎么吩咐我们的？必须由杰拉贝内特·白藤来为她配制！”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白藤一家现在都不在家。”
       “问问他的邻居，也许他们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波利说完这句话就越过托尼，抬脚走下门前的矮石阶。
       “莱克莱图索！”
       “唔？”
       年轻人张张口，他想要说也许他们应该查看那枚插在门框花环上的胸针，难道波利竟然没有发现它？然而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应当怎样进行提醒。
       “呃……”他窘迫地搔搔下巴，那里确实闷的有些发痒，不过搔在假面皮上是不会有效果的。“我好像忘了要说什么……”
       “那是什么？”波利说，目光看向托尼身后，接着重新走上短短的门廊，来到门前。“有趣……”他伸手取下胸针。
       
       埃文·夜语略略挪动一下身体，好使自己在藤编靠椅里感觉更舒适一些，她的宠物小黑猫特里厄斯在她的大腿上蜷成一团，心满意足地眯眼睛打盹，在她面前的柜台上，摊开一本不大的书。
       这里是杜伦区，巴莱特街181号，曙光书店，一家兼卖品相上佳的二手旧书的书店。与这条街道上的大多数商店相似，它的店面不大，但装潢精致典雅：沿壁数架高大的红木书橱，整整齐齐排列一排排书籍，厚的薄的大的小的，全安置得井然有序，书橱上每隔几排就钉一张小巧的镏金花边青铜云形标签，标签上用银字写出书籍分类。从天花板垂下三盏华丽的银色枝状烛台，烛台上的蜡烛正燃点着，柔和的黄色烛光糅杂逐渐黯淡的天光，映照出天花板上以极精细的手法绘画的，希斯普露斯和沃罗苏斯两位大神向人王萨兰崔尔赐予满含智慧的圣之卷轴的场景。临街的落地窗边摆放两张水晶玻璃小茶桌，茶桌旁各有两把红木小靠椅，书店的顾客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书店的柜台正对店门，柜台旁的小门内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柜台上有小小一盆文竹和一枝烛台，柜台后的墙上则是一大幅嵌在乌木雕花画框里的静物画，画着盛开的芍药和白丁香。
       努力眨眨眼，埃文又动了动身子，不知为什么这个下午她总是犯困，浑身软软的似乎没有气力。如果托尼在就好了，她想，这样她就可以去偷个懒……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她看向门外，金红色的余晖从建筑间的缝隙中射过来，梧桐纵横交错的树影投进店里地面上，随风摇曳。波利和托尼大概快要回来了吧？
       看一眼柜台上的小钟，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没有人光临了，今天确乎生意不大好。事实上，曙光书店的生意一直很平淡，每月的收入勉强维持着开支——税钱，货款，日常花费，以及每人每月四个塞司的薪水，幸而书店的店面是神圣誓约某位成员的房产，因此租金得以被免除。
       是的，神圣誓约，埃文·夜语，托尼·林风与波利·炎鹰都是神圣誓约的成员，曙光书店正是神圣誓约在若兰尼亚城的信息据点。约一个月前，由于人员调动，书店出现人手空缺，于是在赫希·碧空及托尼的父亲赛维乌斯·林风的推荐下，埃文和托尼于两周前离开路雅城来到若兰尼亚，成为了这里的新店员，波利是他们的直接上级。
       “喵喵。”特里厄斯抬起头，细声细气地叫两声。
       “那么，你也饿了？”它的女主人说。
       小猫琥珀色的眼睛流露出殷切的神气。
       “好吧。”埃文说，把它拎起来放柜台上，“我先去掩上门……”
       然而恰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门口，他仰首看看店门上方书店的标牌，接着便跨步走了进来。
       “喵！”特里厄斯失望地叫一声。
       这位顾客是一个青年，容貌清秀，身材不很高，黑发柔顺地半覆额头，身穿一袭宝蓝暗花缎面长袍，他并不像其他顾客那样直奔书橱，相反，他朝柜台走了过来。
       “您好。”埃文站起身，按商店店员应有的礼节点了下头，“请问您需要什么？”
       “我看见贵店的标牌上写着出售旧书，请问是这样吗？”
       “是的。”埃文答，“旧书区在那边。”她指了指紧邻落地窗的两架书橱。
       “嗯……我想买一本小说。”青年说，“《女伯爵》，茉莉·碎空的著作(埃文点头表示她知道)，法伦斯-罗尔斯联合书社出版的……时间有点早……我记得是二千四百三十六年那一年的版本……”
       “那可是三十二年前的版本。”埃文有些吃惊的说道。
       “是啊，三十二年前的版本。”青年点点头，“我想知道贵店是否有这本书？”
       “那我得查看一下。”埃文取出书籍登记簙，开始查找，这颇耗费了她一些时间，终于她找到了：“是的，我们有一本，法伦斯-罗尔斯联合书社，二千四百三十六年版，只有一本。”
       “太棒了！”她的顾客大声道。她抬头，他冲她微笑，很显然，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我找了它很久了。”他补充说。
       “是的，我可以理解。”埃文笑起来，走出柜台，“我也曾花很长时间寻找一版我很喜欢的小说，最后终于找到它的时候，那种愉悦的心情真的……很难形容。”
       “我能冒昧问下是什么小说吗？”青年和她一同走向旧书区。
       “《诸神传说》，永春书社，二千四百四十三年版。”她回答，“我很喜欢这一版的插画……”
       “是的，这一版的插画是最优秀的。”青年表示赞同，“罗森·冬咏是当代最擅长绘画多人场面的画家之一。”
       “他为《剑，血，沙》画的人物组画也很出色。”埃文评价道。
       “你看过《剑，血，沙》的戏剧吗？”
       “呃，没有。我不怎么喜欢看戏剧。”
       “自从冬咏画过组画之后，当下《剑，血，沙》的戏剧都以他的组画作为人设标准了。”青年笑道，“可见影响之深远。”
       “是啊……他抓住了每个人物的特征……找到了。”
       排列在书橱最高一层的书籍们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向一旁推开，那部厚厚的小牛皮封皮的小说缓缓挪动出来，飞到埃文的手里，然后她便把它交给青年。
       “就是这一版……保存的真好。”青年翻开封面，露出扉页上一串秀丽的手写文字，这串文字说明这部书曾经属于一位名叫莉琳德拉·绿叶的女士。它确实保存的非常完好，尽管纸张已经变成浅黄褐色，有几处页边还略有撕裂。“我对旧书的品相不怎么在行，不过这应该算是九品了吧？”
       “是的，九品旧书。”埃文答道，“价钱是十五鲁司七特司。”
       她的顾客又翻了翻书页，突然，大约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内容，他露出一个压抑不住的微笑。
       “咳！”清清嗓子，他抬起眼看一看埃文，重新垂下眼去看书，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他赶紧转过书页，好让她知道他为什么发笑，原来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人物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夫人，黄金色的长发挽成高雅而繁复的发髻，簪饰珍珠和粉色花朵。“这幅画的作者贝洛索斯·轻歌，你知道他吗？”
       埃文摇头。
       “塔卡隆王的御用画家，也就是说，画像上就是埃斯泰王后本人。”青年把画作右下方的签名指给她看，缩印后的签名实在太小了，她好不容易才看出那确实写的是“贝·轻歌”。
       “其实我只是想说……”他又微微清了下嗓子，“嗯……我觉得你长的挺像埃斯泰王后……”
       “是吗？”埃文说，感到脸颊开始有点辣辣的，“呃……”她小心地又看一眼肖像画。“我不这么认为……”
       “头发，纯正的黄金色。”青年一本正经地说道，手指点点画像，“这可是非常罕见的发色，埃斯泰正是凭借它赢得塔卡隆王的首次关注(埃文觉得脸上简直烫得发疼)，你也有这样的头发，我得说我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黄金色的头发呢……还有眼睛……”感受到他的目光，她更不敢把视线从画上移开了，“呃，略有不同，你是深蓝色的，埃斯泰王后，按照小说的说法是天蓝色……当然，这可能是光线角度的不同……”
       他停了下来，明显有一种尴尬的气氛从两人间弥散开去，书店里安静得出奇，巴莱特街上马车驶过所发出的辘辘轮声和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幸而青年很快主动打破了难堪。
       “很抱歉，我只是……”他合上书，重新露出微笑，“请原谅，我太冒犯了。”
       “没有什么。”埃文赶紧道，有一个柔软的毛茸茸的东西蹭她的腿，她低下头，果然是特里厄斯。
       “喵——喵喵。”
       “真可爱。”青年说，俯身想要抚摸它的头，它却闪开了，躲到女主人的身后去。
       “喵！”它叫道。
       “那么，你看过这部小说吗？”青年重新转向埃文，不准备再逗它了。
       “看过一遍。”她答道。
       “感觉怎么样？”
       “作者的文笔很漂亮，描写细腻，富于感情，人物的对话有点戏剧风格。只是我个人不很喜欢这样的题材……”
       “爱情题材？”
       “呃，是的，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太纯粹的爱情题材。”她说，这时他们已经走回了柜台，“她本可以写出更多的内容。埃斯泰的一生都和当时的政治争斗绞缠在一起，她不可能是一个天真纯良不谙世事的女性，可是碎空却把她塑造成了这样的女性。”接过青年手中的小说，她揭开印泥盒，拿起印章在封三页戳一个印记，然后开始书写发票。“她甚至为此将丹尼斯和尤金尼斯的死归咎于他们自作自受……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史书的记载。”
       “为让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王位于是构陷谋反罪名最终使丈夫处死了亲生儿子。”她的顾客摇摇头，一边掏出钱包。“如此狠毒……你说的没错，茉莉·碎空太过偏爱埃斯泰，为此不惜扭曲历史事实。”
       “不过她至少指出了，塔卡隆的最爱是埃斯泰·岫云，而不是后来的艾冯·琥珀。”特里厄斯跳上柜台，小脑袋拱埃文的手，她不得不轻轻推开它。“找您四鲁司三特司。”
       青年接过书和零币，再度对她微笑：“谢谢你。”
       “不，这是我应当做的。”
       “那么，再会。”他将小说挟在肘间，挥手道别。
       “再会。”她也挥手，看着他走出书店左转，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喵！喵喵！”特里厄斯大声说。
       “好好，淘气鬼，马上！”埃文说，她正轻拍自己的脸，那里还有些儿热热的。“你得知道我也和你一样觉着饿。”
       
       公共马车的车窗大开着，夜风清凉，不断吹进来拂在面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托尼很想大大舒展一下胳臂，然而身旁座位上的老头看上去睡得正香，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伸手捏捏长袍口袋，可以感觉到那枚硬硬的小东西的存在，托尼谨慎地扫视车厢，这趟车的乘客颇不少，好些人因为没有座位只能站着，有个乘客带上来两只庞大的包裹，每一只都塞得鼓鼓囊囊，他把它们全放在车厢正中，着实占据不小的空间，有几位乘客对此显然不满，不过他们在一番怒视之后还是选择了隐忍。除了一对坐在车尾的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不断嘁嘁喳喳议论着什么，其他人都显得很沉默，或者看街景，或者无精打采地瞌睡。
       应该不会再有“尾巴”了。托尼重新看向窗外，马车正行驶在布市街上，顾名思义，这条街道上大多是布店和裁缝店，这些店铺早就打了烊，并不十分明朗的路灯为行人照亮道路。
       尾巴……自从十八岁那年正式宣誓加入神圣誓约，每次被父亲派去送递信息，托尼都会不断地假想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两个这样的家伙，自然，他也就不止一次地同时想象自己如何无比机智地闪躲腾挪，英勇战斗，最后消灭敌人，化险为夷。
       “说话轻巧，挑挑灯草！”他向姊姊克莱亚讲述他的想象，遭到她嘲笑。
       她的弟弟只好闭上嘴，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真正正与“尾巴”打过交道的，那一次的经历实在惊心动魄，倘若不是赫希·碧空足够警觉且富于经验，那么不仅克莱亚必定被捕，神圣誓约路雅城分部的大部分成员都会被送进斯塔里安监狱，所造成的损失将不可挽回。
       “如何辨认尾巴和摆脱尾巴可是一门高深学问。”姊姊继续教训，“没有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在这些狡猾的狼面前我们就是傻羊，什么时候咬穿喉咙全取决于他们的心情。我们需要老手的教导。”
       她说的对，如果没有波利这个老手，托尼相信这天下午自己百分百会完蛋——
       “稳住你的脚步。”波利低声命令，他们沿来时的路径返回，此刻正走在猪肠巷的道路上。
       放慢速度，托尼紧紧咬住下唇，好使呼吸不至于太激烈，事实上，他甚至想要立刻撒腿狂奔，因此不得不时刻用理智来告诫：这样做不但不能甩掉那两条“尾巴”，反而注定暴露身份，坐实他们的怀疑。
       那两条“尾巴”是两个穿黑色长袍的人，无疑，他们是巫师，他们一定早就潜伏在白藤家附近，而且偷听了波利和托尼与玛琳的对话。
       玛琳，这个女释放奴隶的小破房子就建在白藤家旁边，当波利站在道上东张西望的时候，恰巧发现她正透过她那块充作房门的竹篾席上的破洞看他，一触到他的目光，她就慌忙缩了回去。
       于是波利上前叩她的门。
       “喂喂！老太婆！”他喊。
       没有回应。波利微微屈膝，以便通过破洞观察屋内的情况，然而除了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
       “喂！老太婆！”他摇晃将篾席拴在门框上的草绳。
       房子里的人继续装聋作哑。
       “祝你的舌头今天晚上被玛梅尔娜蘸上砂子一样的辣酱吃掉，老席吉亚！”波利看起来被激怒了，他剧烈地拉扯草绳，托尼疑心他打算扯断它们。“开门！开门！”
       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互相看一眼，波利停住手退后一步。又过了一会，一张脸出现在洞口。
       再没有哪张脸能比这张脸更能让托尼联想到某位作家借笔下人物所说的那句话：好像一张用旧的羊皮纸，并且是在火上烤皱的。两道眉毛活脱是两只锈迹斑斑的铁锅提耳，嘴唇根本是两条线，鼻头肿大，那是生有一个疮的缘故——这个疮大概是整张脸上唯一带出点血色的东西了。而另一个可以证明这是活人不是僵尸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它们还算灵活地在浑浊的眼眶里转了转。
       “开门！或者我来帮你打开？”波利作出一个威吓的动作。
       门开了，不过只开了一条缝，老太婆探出头。
       “什么？”她问。
       “你知道杰拉贝内特·白藤一家去干什么了吗？”
       “玛琳……他们叫我玛琳。”她回答。
       “我问你的是杰拉贝内特·白藤去哪了！”波利大声叫道。
       “我觉得也许……你应该凑近她耳朵。”托尼说。
       “你说得对。”他的上司说，弯下腰，在她耳边重复一遍刚才的问话。
       这次她听清楚了。
       “走了。”她说。
       “走哪去了？好吧……”波利一手插腰，叹口气，“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玛琳摇摇头。
       “他们不回来了。”她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再次缩回去，可是波利顶住了门。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大的出奇。
       后背一凉，托尼下意识回头，巷道依然空荡荡的，房屋颓败，一副槁木死灰的景象。
       “开什么玩笑！”波利继续嚷，“你当我是傻子？你这老席吉亚！该死的老太婆！”
       “好吧！”他又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铜币。“看见没有？两个鲁司……很好，你的眼睛发光了……如果告诉我实话，这两个鲁司就归你。”
       “有三位巫师请走了他们，就在昨天傍晚。”玛琳说，见波利不信任她，急忙伸右手上指天空，“光明女神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三位穿黑袍的巫师，戴着黑兜帽。”她补充道。
       托尼狠狠地倒抽一口气，这才压制住几乎滚到喉咙的声音，他看向波利，波利也看向他。
       “钱归你了。”波利一把将铜币塞进玛琳手中，“你说得对，托里齐奥，我们只好找别人。”
       背脊上又是一阵寒意，托尼简直又要转过头去看，但波利抓住他的手，一松一紧急遽地捏了三下。
       “保持镇定。”这是手势的含义。
       是的，必须保持镇定。
       现在，两人已经在帕金娜坡错综复杂的巷道间穿行了十多分钟，用不了多久就将走出乌鸦巷，然后沿玛梅尔街走上大约半里，便能到达帕金娜神庙，神庙矗立的位置正是从柏枝街到玛梅尔街的入口，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帕金娜坡。
       “我想我们还是应当先回去，向太太说明情况。”停下脚步，波利转身道。
       “呃……太太一定会生气的……”
       “据我所知这附近没有第二个靠谱的药剂师。”波利说，侧身倚在一旁墙上，一边拿手掌为自己扇风，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望向托尼身后。“斯特罗恩·羊角住在赭石丘，离这里至少有十里，我不认为我们今天还有足够时间去找他。何况，原本太太就是命令我们来找白藤，我们最好不要自作主张。”
       “没错……”托尼点头，“你说得对。”
       “走，先回去。”波利重新迈步，然而走不几步又突然停住，使得年轻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身上。
       “他们没有经验。”借此机会，他快速说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们从后门进神庙。”
       托尼知道为什么——帕金娜神庙的主管祭司里德尼·月火和助祭卢·桑都是神圣誓约成员，他和波利正是在神庙里易换的衣着容貌，即便没有“尾巴”跟在身后，他们也得去神庙更回往常的形象。
       向右拐一个弯，进入乌鸦巷的岔巷小鸦巷，这是一条捷径，直通神庙后门。
       帕金娜神庙的主殿是一座不大的四四方方的建筑物，与所有的神庙主殿一样，全部由石料建成，周围造一圈柱廊，因为至夏节即将来临的缘故，廊上装饰蔷薇、鸢尾和忍冬编织的花环，这些新鲜艳丽的饰物映衬着黄扑扑灰惨惨的砂岩石柱，总让人觉着有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有尾巴，卢。”快步走上台阶，波利压低声音对迎上前来的助祭急促地说，“我们需要帮助。”
       卢点头：“你们的衣服收在里德尼那，快，我应付他们。”
       尽量抑住内心的激动不致动作显得太迫切，托尼跟随波利快步走进神殿，穿过一个小小天井，就来到了主祭室，祭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祭司里德尼·月火坐在祭台旁，他一看见他们便站起身。
       “我们遇到尾巴了。”波利说，扯下假发套，接着开始拉扯假面皮好把它们取下来。“我们必须马上换装。”
       “你们的衣服在我房间。”祭司道，引他们走向祭室左边那道门，“托尼，”他又说，“我建议你先别穿你自己的衣服，我有一套衣服就放在椅子上，把它换上。”
       波利在推开门的同时点了点头：“明白你的意思了，里德尼。托尼过来，快点！”
       里德尼说的那套衣服也是一套奴隶的服装，大概是给他自己的奴隶准备的，年轻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它，不错，它和他的身材还算搭配。与此同时波利也换好了来时所穿的那套墨绿底色染灰绿暗紫杂色格纹的长袍，并且往鼻梁上架一副圆溜溜的金丝眼镜，这副眼镜本属于里德尼。
       门突然推开了，是里德尼，他一进房间就把门关上。
       “好了吗？”他用口型问，波利和托尼点头，“快，准备好。”
       几乎是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卢·桑的大嗓门。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扯扯祭袍，做一个深呼吸，祭司打开门：“怎么回事，卢？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这位先生说刚才有两个奴隶可能穿过主祭室到神庙前殿去了……”卢答，指指身边一个穿黑袍的高个子男人，托尼立刻认出他就是跟踪他们的尾巴之一。登时一阵激烈心跳，幸而他手上正端着茶壶，于是低头揭盖子假装看壶里还有多少水。
       “祭司大人。”黑袍男人朝里德尼微微欠一下身，“请问您是否看见了那两个奴隶？”
       “真不巧。”里德尼说，“我一直在接待我的客人，不知道主祭室里有什么人经过。那是两个逃跑的奴隶吗？作为巫师，把他们抓回来不是应该很容易吗？”
       “不不不，他们不是……”男人一边说一边向房间内张望，目光正好与波利相对，赶紧缩回视线，他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呃……抱歉，惊扰您和您的客人了。”
       里德尼一耸肩：“没关系。不过如果你想要尽快抓住他们的话，我建议你赶紧到前门去，他们没准已经跑出神庙了。”
       “您说的对。”黑袍男人说，后退几步，然后跑向祭室前门，卢紧随其后，很快他们都消失了。
       “白藤出事了。”波利重新开口。“昨晚被抓走的。我一到那里就感觉到有埋伏。”
       “如果今天在你们之前有萨兰崔尔的人也去找他，那可就糟糕透顶……”里德尼皱眉，“不过看起来应该没有。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
       “有可能，事情太突然。而且——”波利拿出换下的衣服摸口袋，“这些监视者恐怕对萨兰崔尔没什么兴趣，他们不认为普通人也能造成威胁，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摊开手，那枚镶嵌红色宝石的胸针在他的掌心微微泛光。“他们是伊里赛之索。”
       “石榴石，浮雕一株枯萎荨麻。”当里德尼仔细观察胸针时，波利继续说道，“从白藤家门口的花环上发现的，这是故意的，毫无疑问，我怀疑他们已经获得了什么信息，至少知道白藤经常与我们接触，这是挑衅，也是圈套。不过当然……”他冷笑一声，“自以为聪明的圈套。”
       “他们直接上柏枝街去了。”卢推开门报告道。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里德尼问波利。
       “我得去找安德烈，通知他。”他回答，接过胸针交给托尼，“托尼，你回书店，记住多转几趟车，尽管我想我们已经把那两个家伙甩掉了，但你还是要千万当心。”
    ---------------
    尼玛！淡疼的网速和编码！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6

    看的眼晕了……我先晃一会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6

    楼上这速度也忒快了吧。
    
    细纲写了5万字的小说-0-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6

    DND背景？我喜欢，赞一个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6

    名字太多了，记不住，第一张出现这么多名字不好吧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7

    支持懒龙....前来占座.....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7

    楼主起外国名字真厉害啊哈哈，支持下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8

    第四段的代码露出来了……
    

网友评论2013-07-10 11:19

    真心不建议起外国名字。。。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1

    看了下 没多大意思
    放NGA有甚用？ 起点？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1

    淡疼……单位的狗屁网速……终于编辑完了。不要代码了！大家直接看吧！混乱猫！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6

    1000字后居然没入戏 差评！
    
    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开篇略微冗长了些。。。。。。。不过如果是大长篇 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求下文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7

    看到里面的名字我就退散了=。=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7

    应该是这个思路
    主角生下来妈就死了
    主角爹还是个废物或者曾经是江湖之尊 武功盖世 但是因为特殊原因堕落了
    主角的妈一定是被世仇所杀 因特殊原因宗门不能去报仇
    主角不能修炼 而且是个废物
    主角意外捡到个戒指
    戒指里有爷爷
    爷爷是大牛逼
    爷爷带主角各种修炼高级技能
    爷爷带主角去魔兽森林
    主角去各种学院进修
    当世第一大门派家千金被主角所获
    主角当了学院老大 并且一定一定要是学院历史上各种第一
    爷爷挂了/爷爷辈抓走了
    主角找爷爷
    打 升级 打 升级 打升级 打 升级 打 升级
    满级 全天赋 全技能 橙武
    秒Boss
    剧终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7

    看完了 会仆街
    

网友评论2013-07-10 11:29

    Reply Post by piscesnick (2013-07-10 11:27):
    
    看到里面的名字我就退散了=。=
    
    +1，我退散！
    

网友评论2013-07-10 11:30

    是蓝龙妹子么……我承认我是被楼主id吸引进来的
    

网友评论2013-07-10 11:33

    开局没有能吸引读者一定要看后面章节的元素啊。
    我建议先剧透一些主线情节的关键点吧。
    

网友评论2013-07-10 11:34

    罗嗦了点。
    

网友评论2013-07-10 11:35

     回帖先,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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