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来贴一个城管和小贩的故事吧，主线标红方便阅读
    有城市的地方就有法律，有法律的地方就有吃法律饭的人。即使是在2046年也不例外。
    
    这个药库里没有医院里常见的那种消毒水味，陈旧的围墙上油漆斑驳。我小心翼翼地从药架的这头走到那头，不发出一丁点声响。药架上堆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药品，其中好些已经过期多年了。我用小手电一盒一盒地翻看，却没有找到她需要的药，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和她都在这座逐渐封闭腐朽的南京城里讨生活。讨生活有很多种方式，正是这些不同的方式，在自然环境崩溃后的各个人类城市里划分出一个个无形的新阶级。不过总有人划不进任何一个阶级。像她，一名城管。她是城市里的执法者，为制定法律的统治阶级服务，在底层市民面前有无上的权威。在每年的和谐之星舞会上还能身着盛装，在炫目的灯光下和城市最顶层的大人物谈笑风声。可是当她脱下城管的制服，依旧像这老城里千千万万的底层市民一样为日渐短缺的物资发愁。大人物们是不会有一个重病在身,却拿不到药品的可怜男朋友的。
    
    刺眼的灯光从我身边闪过，是巡查的城管来了。我像一只受惊的猫，迅速弓身藏到到了手提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我不记得我曾经在这个角落藏身过多少回了。我很希望头顶的那张该死的桌子能够高一点，这样如果藏的时间很长，我的脖子就不会过于酸痛。我记得有一次，两个女城管在外面整整八卦了三个小时上司的风流韵事，害我后来颈椎疼了一个星期。想到这里，我目光向下一扫，看到那次怨恨地写在角落地板上的“S.B”还在，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
    
    我和她一样吃法律饭。除了压迫和秩序，法律还带给我们一样东西，那就是违禁品。自二十年前颁布封城法令以来，越来越多的重要物资开始短缺，最后它们都成为了违禁品，准确地说，是特供给统治阶级的违禁品。底层市民们就算拿出重金，也完全买不到或者只有象征性的一点配额，比如治疗她男朋友疟疾重症的金鸡纳碱。
    
    巨大的需求催生了我们这种职业，也就是通常人们说的小贩。我们小贩都有或多或少的办法能弄到这些“非法”的东西，从药品一直到武器。我们从客户那里收取高额的佣金，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本质上都是在买命，买自己的命，或者买别人的命。
    
    我当然不是她的那个可怜男朋友。实际上我也完全不觉得她男朋友可怜。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暗恋着她，所以我很乐意看到她的那个男朋友就这么合法地死掉。我非常不愿意接下这单生意，但是我还是接下了，因为我知道我拒绝不了她的要求，拒绝不了她的笑容。尽管那个笑容是
    我从学生时代的记忆中剪切出来，贴到她那张表情复杂的脸上去的。
    
    而我总是尽心尽力做完每一单生意。
    
    巡查的城管走掉了，比通常的时间还要早一点，这两个懒惰失职的家伙。我从黑暗角落里爬出来，轻轻拍掉身上的灰尘。我又翻了3个药箱，终于找到了几盒金鸡纳碱。而且它们居然还在保质期内。我长嘘一口气，暗怪自己对药品的分类一窍不通，不然应该更容易找到它们才对。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七点。
    
    7点钟的城管总是睡意朦胧，缺乏警惕。就像这个不可救药的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样。到处泛滥着合法又廉价的新型毒品Double Kill。充满酒精和汗味的彻夜狂欢。只有在5点到8点这个时间，泄尽精力的城市才会像一堆锈蚀淘汰的零件一样，安静、赤裸地躺在这座废墟里。
    
    我轻易地从药库的通风口中翻了出来。那里的红外报警器早就被我装上一个可控的开关。看着门口站岗的那个翻着白眼的城管，我怀疑我下次是不是要直接大摇大摆从正门走出来。
    
    拐进一条臭哄哄的巷子，我在约定的偏僻小旅馆里见到了她。她没有穿城管的制服，而是穿着件白色的T恤和紧绷绷的牛仔裤。看起来就和当年班里的小妮子一模一样。“蛮……”她甚至不让我叫出她的名字，便打断了我。“药呢？”我苦笑着，从身上摸出几盒药，扔到旅馆的床上。她急匆匆地检查完那些药，然后愣在那里，望着我发呆。
    
    “干嘛这么看着我，药已经给你了”我对她微笑。
    “是的，药已经给我了，药已经给我了”她呢喃着，仿佛下了决心一样，从她的包里取出手枪，指向我的额头。
    “对不起，我……”
     我闭上眼睛。“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你没有钱。”
     她吃了一惊，拿着枪的手颤抖了起来：“我，我以为……”
    “你以为你走投无路，只有骗我这个做小贩的老同学去弄来药对不对？”
    “你以为我得知真相之后会暴跳如雷，匿名检举你或者干脆杀了你对不对？”
     我长长地叹息“我不是为了钱才做这单生意的。”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小妮子，你什么都不懂。”
     她丢下手枪，坐在床上掩面哭泣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你什么都不欠我，是我欠你的。”我转身推门走开，留下一个背影。
    
    我缓缓走下楼梯。楼梯的扶手很脏，一定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楼下的房间里有一个早已等在那里，穿着城管制服的男人。我笑着向他打了一个招呼。他迅速拔出手枪，冲上楼去。我则蹲在地上，点起了一只烟。
    
    楼上没有打斗的声音。片刻之后，他便押着她走下楼来。她一脸惊愕，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冰凉的手铐束缚着她雪白的双手，她的包，她的手枪，以及作为证物的金鸡纳碱都落在那个城管的手上。
    
    她看到我蹲在那里的时候，激动地大喊了一声：“猴子，快跑啊！”然后她便意识到什么，无力地垂下头去。
    “是你出卖我的？为什么？”她冷冷地说。“我看错你了。你到底是个罪犯。”
    她的话让我很伤心。我站起来一脚踩熄了烟头。
    “本来——是应该由我来出卖你的。”我轻轻地说。“我的一个同行，出钱——很大一笔——找我来陷害你。”
    “是我的哪一个仇家？”她轻蔑道。
    “不，是你的情人，是你的男朋友。”
     她瞪大了眼睛“饼子？不可能！你在污蔑他!”
    “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我长叹了一口气。
    “他和我是同行，也是一个小贩。而且他专贩武器，我们都叫他军火饼。”
    “你辖区的枪库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枪支丢失事件，对不对？你想知道那些枪都被他卖到哪了吗？”
     她瞬间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地上。她努力想回忆过去的线索，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你说那是他做的？那他跟我在一起是为了……”
    “为了方便盗取你管理的枪库。为了在事情闹大之后栽赃到你头上。仅此而已。”
     我向她揭示了冷酷的真相。真的有些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
    “他的病……他绝对不是装病！他那么难受！忽冷忽热！医生也说……”她有气无力地抗议着。
    “他的病倒是真的。不然怎么逼你铤而走险呢。但是他自己就有金鸡纳碱，随时可以自救。”我补充道，
    “他在你家藏了几支偷来的枪。我以前跟他做过几次生意。他找到我来设计陷害你，这样可以顺便把所有的枪支盗窃案栽赃到你头上。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她已经面如死灰。背叛的滋味我知道会很难受。她沉默良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会检举你们……”
    我微笑着替她打开了手铐，她惊讶地望着我。“因为有个老同学一直爱着你呀。”
    “我并不真的是你认为的那种……犯罪分子，我知道这一点一直让你对我敬而远之。”
    “他是伪装成小贩的卧底。”那个城管及时补充道，他对我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你是……城管？”她惊讶地问。
    我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向那个城管打了一个响指，他会意地到隔壁房间里去端出一杯热水。
    “嘘……我的身份是高度保密的，请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我会很危险。”
    我将热水递给她，她的情绪看起来缓和了一点，不再瑟瑟发抖。
    “这位城管是我的朋友，今天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懂了吗？”
    “我要去找饼子算账！”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已经被秘密逮捕了。你再也不用见到这个混蛋了。”我轻轻揽着她的肩膀。
    “你总是不知道谁是真正关心你的人。小妮子，你什么都不懂。”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那个混蛋……”她在我怀里慢慢停止了抽泣。
    “快回家去吧。我不能送你，我得向上级报告。当然我会隐去你的这部分。我不想你牵涉进任何麻烦，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猴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什么都不欠我，是我欠你的。不过或许改天你能请我喝一杯咖啡？”我微微笑道，把她的包递给她。她看到那几盒药，把它们狠狠地
    扔向了天空。
    
    我痴痴地望着她远远离开的方向发呆。
    “BOSS，那个病泱泱小子的尸体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我转过头来笑道“你表现得很好，我会多付你一成酬金的，现在把我的制服还给我吧。”
    那男人脱下城管制服，我迅速地给了他一枪。子弹从脑门穿过，没有脏到城管的制服。我很满意，因为这套衣服下次可能还有作用。
    

网友评论2013-07-10 21:46

    本来是想写一个末世后题材的，只是，写小说到底还是比写代码要难啊
    

网友评论2013-07-10 21:48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网友评论2013-07-10 21:49

    进击的屌丝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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