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班无聊，给自己写了点东西，写给自己过去的十年，顺便发上来供大家耻笑
    20140101
    
     送走了最后一辆货车，此时的我躺在一间形状怪异的屋子里，身下是一件军大衣和一张长方形木板，再下面是冷艳的水泥地。旁边有一台正在运作的电热油汀，若不是它恐怕我也没有在手机上戳字的闲情逸致。从历法上来说，方才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时刻。但我现在戳这些字并非出于这个特殊的时间，而是挺长时间没有写过工作总结以外的东西，感到既然精满自溢那么才满也要自溢，当然更大的可能性只是单纯的因为白天睡的太多。我也考虑到了一个情况，就是有一些性格比较耿直的朋友，看到这些个东西会在心里嘀咕“贱人终于还是开始矫情了”，最耿直的几位可能还会随后在回复里把感受直接抒发出来。我不是太在意。首先我一直不能完全的理解所谓界定矫情的标准。好比先前提到的身边的几样东西，没有电油汀我会冻成狗，没有军大衣我会硌得慌，没有长方形木板就算我乐意军大衣也会不乐意，水泥地就更不必说，毕竟木板是木板，不是印度飞毯或者蜀山派的剑。这个比方的意思是说，我认为必需的事物在别人看来并不一定，反过来同理。至于贱人，就更无所谓，十年前就会有人这样评价我。
    
     十年前。那么就想想十年前。十年前在我脑袋里是这样一副骚气蓬勃的场景：小伟在筹建一个追忆八十年代的主题社团，并在学校里显眼处贴出了自制的海报；祥成深夜里在宿舍铁门栏杆的缝隙之间辗转腾挪，婀娜的身姿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李小通在晚自习上熟稔的数着用来打开水的水票，满足一种谜一样的心理诉求；厉子文则在盯着一本经过几十人传阅不知道主人是谁的《萌芽》出了神；而李坤和我在翻墙去小诸葛拉面馆吃拉面；至于那位滕先生，那时我还不认识他只是一起打过几次球，而且每次见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就是想跟他干一仗——什么你说打不过怎么办？别闹，十年前的滕先生那么跳，想教他做人道理的小伙伴可不止我一个，传授做人道理的同时可以顺便培训一下军事上的人海战术——可惜此念头一直不得成行，不过滕先生后来还是通过更加正规的方式学习了人海战术。至少我想是这样的。
    
     我不能再回想更多，这些对于一次回忆来说足够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对现在的我更是这样。现在的我胡子拉茬，身着一套满是灰尘的工作服，头发少了很多(别人告诉我的)，享受一个比较相对比较闲的夜班，或者熬过一个百无聊赖的夜班。十年前我对自己未来的可能性做过很多种假设，也许也曾碰巧假设出现在，只是不可能具体到军大衣和电油汀。我不觉得十年里我有什么进步，也许终于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志大才疏的青年算一条。可惜这并不意味什么，也不带来什么，因为改变对我来说太过艰难，你说我狗改不了吃屎我一点儿脾气都没。但我不为任何不如人意的结果感到后悔，因为我觉得人总该对自己的选择导致的结果负责。此外，人总该为一些东西付出点代价。
    
     我至今很清楚的记得《万寿寺》里的一句：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诗意是什么，前面我回忆的一切在别人看来毫无趣味，但对我来说却是诗意。尤其是小伟办社团这件事，学生在1990年最大也就四五岁的学校，办个追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社团，除了诗意我找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什么你说傻逼？随便你，反正不是我说的)。时至今日诗意世界的映像在我脑袋里已经模糊，它对于志大才疏的我略微遥远，但也并非无迹可寻。夜班到了早晨独自上仓库顶的时候，我会看一会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和闪着光的海，虽然会耽误一点时间，虽然冬天早上六十米高的地方很冷，虽然同事看见非说我傻缺矫情不可，然后大家都知道这位常先生吸血鬼转世，也是八百年没见过太阳觉得特别新鲜(这种说法不合理之处在于，按照吸血鬼题材电影电视剧的尿性，吸血鬼转世应该相貌极其英俊才对)。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追求某种东西，比如诗意，总要付出代价。至少你得到某样东西，你也就背负上了失去它的可能，而我想这恐怕也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代价。我看见过一些事情，有一些在看过之后也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并非没有因此产生一些非理性的念头，可是这并不带来任何改变。我不能改变的是，人总该付出代价，我总该付出代价，即便代价是最难承受的那一种。
    
     我觉得困了。那么就不写了。
    
     一样是冬天的深夜。一千三百年前的薛嵩等待着前往凤凰寨与红线会合，二十年前的王二等待着前往万寿寺与白衣女人会合，十年前的我等待着前往营子河畔与她会合，而若干天后的我要北行百里与兄弟们会合。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薛嵩和王二就正在走向庸俗，唯独吸血鬼转生常先生在走向诗意。为此他愿意付出那么一点儿代价。
    

网友评论2014-01-01 04:37

    睡觉了晚安
    

网友评论2014-01-01 05:28

    好长，没看完
    

网友评论2014-01-01 05:43

    有没有总结啊?前几句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