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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go,fuck yourself】 逃离德黑兰的前世今生 ——“ARGO”,用好莱坞科幻电影解救伊朗人质

整理时间:2013-02-06 00:37 来源:www.vimiy.com 作者:编辑 点击:

【楼主】(14643769)2013-02-03 21:22

» 逃离德黑兰的前世今生 ——“ARGO”,用好莱坞科幻电影解救伊朗人质
    以下所有内容转自豆瓣 原帖 http://www.douban.com/note/241857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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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ke Movie, Real Mission. --“ARGO”,用好莱坞科幻电影解救伊朗人质
    
    
    
    翻译匆忙,有意思不明确之处可参照原文,多谢指教^^
    
    *spoiler alert*
    十分害怕被剧透的可以不用继续看,但我看完觉得观影感受其实不会有太大影响,看个人决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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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9年11月4日,这一天对于美国驻伊朗首都德黑兰大使馆来说与往常并无不同。灰朦朦的天空下使馆员工陆续抵达开始工作,海军陆战队员各就各位,门外反美示威者正在集聚抗议,喊道,“Allahu akbar! Marg bar Amrika!”(波斯语)
    
    
    
    美国大使馆前燃烧的国旗,电影中有一样的镜头
    
    
    马克和可拉·利杰克这对年轻夫妇,这也是他们第一次驻外工作,很明白这口号的含义——“苍天在上!美国人都去死吧!”——他们已经学会了无视这些吵闹声而投身工作。但今天,抗议声比往常更激烈。当一些当地员工从外面进来之后告诉他们“门口不大太平”之后,他们认识到这个早晨或许将有事发生。闹事的学生们美国多久就翻越了使馆的围墙。也有人在试图暴力破坏大门,紧接着人潮汹涌而入。暴民们很快就占领了使馆大院所在的27英亩地盘,挥舞着阿亚图拉·霍梅尼的海报。他们还占领了大使的住所,驻扎在使馆大楼,那也是大部分使馆员工居住的地方。
    
    一开始,利杰克夫妇希望使馆大楼会发布撤离通告。因为大楼最近在装修,一楼几乎是空的。可能没人会怀疑到有12个美国人、几十个伊朗当地员工以及签证申请者还在楼上。这些人里包括领事官员约瑟夫·斯塔福和他的妻子凯瑟琳,他的助手罗伯特·安德斯,以及一位签证部门的官员。
    
    他们试着冷静下来,甚至继续手头的工作。但紧接着供电被切断了,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伊朗当地的员工们知道自己很可能会被行刑队第一个拿来开刀,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有人从屋顶进来了,”一位伊朗员工颤抖着说道。又一阵呛人的烟雾飘来,人们开始在黑暗中啜泣,觉得这些人大概是要把整个房子烧了。外面那些取得胜利的暴徒们开始更加大声地示威,偶尔还有枪声。是时候逃跑了。
    
    美国官员们销毁了签证的印章和文件,计划着逃跑方案,把所有人召集到了后门。“我们以5、6人的小组分开行动,”当时负责指挥的中士说。“当地人先走。然后是已婚的夫妻。接着是其他人。”领事馆大楼是整个大院中唯一有出口直接通向街道的,大家目标逃向6个街区以外的英国大使馆。
    
    他们推开沉重的卷帘门,外面正是瓢泼大雨。万幸的是街上很空。一队人往北边逃去,但一会儿就被人群抓住,被他们用枪指着返回大使馆。
    
    逃向西边的是斯塔福夫妇,利杰克夫妇,安德斯,还有几个没被发现的伊朗当地员工。他们几乎就要到达英国使馆了,结果碰到了另一拨示威者。他们之中的一个当地人马上做出判断——“不要去那边”——紧接着她就消失在人群中。他们绕着小路来到安德斯在附近的公寓,同时也经过了霍梅尼曾经的办公室,他是一位著名的持械暴力革命者,控制了德黑兰大部分地区。
    
    他们把门锁好,打开安德斯的藏在午餐盒里的收音机,这“逃难专用”设备可以直接和大使馆的收音机网络相连。海军战士们正在努力维持秩序,在试着把所有人团结起来。有个叫“代号棕榈树”的人正在用鹰眼观测:“很多步枪和其他武器正被运送到使馆大院。”这个人是亨利·李·夏茨,一位农业部官员,他正在对面街道的六楼办公室看着这一切。“装有武器的卡车正在卸货。”
    
    到最后一共持续了444天的伊朗人质事件,大大地挫伤了美国的自信心,也影响了吉米·卡特总统的连任竞选,从现在正式开始了。很快地,美国人将遭到霍梅尼手下暴徒们的追杀,持械的伊斯兰武装分子会押着罩住脑袋的人质们登上新闻,威胁要公开审判那些被他们逮捕的“间谍”们。所有人都还清楚地记得几个月后那52名被困在大使馆内的美国人试图逃跑却失败了,导致一架军用直升机在伊朗的沙漠中坠毁的惨痛事件。但并没有很多人知道这份曾长期处于机密状态的CIA文件:他们参与解救了另外一群人——潜入了这座革命烈火燃烧着的危机重重的城市。
    
    那天下午三点,藏在安德斯的一室一厅公寓里的五个人意识到他们有大麻烦了。在武装分子的掌控下,收音机网络上能听到的英语消息越来越少了。“代号棕榈树”也已经撤离。在最后一批坚守在大使馆的人投降以后,收音机里传来的只有波斯语了。大使馆失守了,他们现在要孤军奋战了。
    
    托尼·门德兹第二天来到办公桌前的时候,CIA正处于一片混乱。人们在走廊里拿着各种文件急匆匆地穿过。桌上堆满了“闪电”电报——最加急的文件,战争时期专用的。当时38岁的门德兹,从越南战争时期就开始在CIA工作。但这次的情况似乎更糟,至少当时美国政府还能跟当地政府谈判。在伊朗,阿亚图拉·霍梅尼和他的革命委员会拒绝妥协。没有任何外交渠道可用的情况下,秘密行动成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但自从一年前革命开始以来,CIA设立在伊朗的各个情报部门基本被捣毁了。作为以前的伪装部门的负责人,现任的图形和认证部门的首席负责人,门德兹监管着CIA几万个假身份文件的具体操作。他知道在伊朗只有三个驻地探员,并且他们已经全部被扣押在大使馆内。
    
    一开始,门德兹以为他的工作是解救人质。他开始集结探员潜入伊朗,马不停蹄地疯狂工作了连续90个小时,计划着一项叫“执行保镖”的项目,想利用沙阿(伊朗国王)的一个死去的替身来安排人质的释放。他认为这个计划很周密,但遭到了白宫的反对。
    
    大使馆被占领的几周之后,门德兹收到了国务院发来的机密文件。消息令人震惊:当时的大使馆并不是所有人都遭到了扣押。有几个人成功逃脱了,现在正藏在德黑兰的某处。只有极少几个政府官员知道事件的细节,因为卡特总统以及国务院都不想让伊朗人起疑心。
    
    门德兹已经在CIA的技术部门工作了14年——他们尤其擅长比如在菲德尔的雪茄里放炸药、在猫身上装窃听器之类的事。他尤其专长于使用“身份变换”手法来让当事人摆脱困难局面。他曾经成功地把一位黑人CIA官员和一位亚裔外交官伪装成白人商人——用面具让他们伪装成了维克多·马特尔和雷克斯·哈里森——所以他们才能够在戒严的老挝的首都安排会见。当存有最新的超级MIG喷气机的绝密细节的胶卷盒需要被俄罗斯工程师转移的时候,门德兹帮助他的CIA探员成功地甩掉了克格勃(即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追踪,把他们伪装成JBX速食店的员工。特工们会等外部环境足够混乱的时候才偷偷离开自己的车,并且离开的瞬间一个由弹簧装置控制的假人模型就会弹出,仿佛依旧有人坐在车内。门德兹已经如此帮助过好几百当事人成功逃脱。
    
    对于此次在德黑兰的行动,他的战略方针很明确:这些美国人将使用假身份直接去到梅赫拉巴德机场,然后登机离开。当然,要使计划顺利进行,必须先有人潜入伊朗,和这些人接头,交给他们假身份证件,带着他们安全地通过伊朗日渐严密的安全检查设备。这个人只能是他了。
    
    在德黑兰那边,这些逃脱者都是很显眼的目标。他们绝不能自己跑出来,这样会被人在路上看到,也肯定会在机场遭到盘问。如果他们出示了外交护照,就肯定会被押送会大使馆,跟其他的“间谍”们一起遭到审问。
    
    起初的几天,他们悄无声息地在各个暂时避难处转移着,包括那些被困在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的家。他们有时候睡觉都不敢更衣,以便随时需要逃走。使用电话是十分危险的,伊玛目(阿拉伯语的领袖)已经在广泛地监听电话,因为沙阿曾经用此镇压政治异见者。每个呆过的地方都变得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最终,安德斯打电话给了约翰·谢尔顿,是他在加拿大大使馆的一个朋友。“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来?”谢尔顿说。“我们当然能让你们过来。”
    
    为了降低风险,几个人分别藏在谢尔顿家和加拿大大使肯·泰勒的家里。这两处地方都在德黑兰北部新潮的Shemiran区。卡扎尔王朝的国王的陵墓都在这里,位于厄尔布尔士山脉,现在这里居住着商人、外交官、富有的公务员——当然也还藏着6个脱逃的使馆官员:五个来自使馆,还有一个是亨利·李·夏茨,“代号棕榈树”。他在瑞典外交官的家中躲了几周之后,也来到了谢尔顿的家中。
    
    住宿条件十分奢华,家里有书、英文报纸,还有很多啤酒、红酒、威士忌。但这些客人们绝不能离开半步。几周时间过去了,生活悄然变得有序。他们自己做饭,读书,打牌。每天最大的事情,除了怎么组队打桥牌以外——当然还有对被捕的担忧,以及甚至会不会被处决。
    
    时间慢慢过去,被发现的危险也在每天增加。武装分子一直在安排人手把大使馆的资料碎片重新组合拼接起来,已经发现了他们之中谁是CIA。他们聘请了擅长编织的好手来把用碎纸机粉碎过的文件重新拼起来。(这些被复原的文件在之后会由伊朗政府出版,名字就叫《美国间谍文件》。)他们很有可能会发现使馆工作人员的实际数目,清点人数,然后发现对不上号。与此同时,革命队伍也在Shemiran地区进行示威,在这片外国人居住的街区来势汹汹地经过,离他们的藏身之处咫尺之遥。有一次,一架军用直升机逼近谢尔顿的家,这些美国人不得不从窗户跳出逃走。还有匿名电话打来泰勒家里,点名道姓地找约瑟夫和凯瑟琳·斯塔福,威胁说要吊死他们。这让每个人都寝食难安。
    
    地球这边,美国和加拿大政府也十分紧张。有人成功逃脱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几个记者正在试图写出报道。甚至当CIA为如何解救这六人发愁的时候,一大堆非官方的解救方案冒了出来,大多数都是采用陆路走私。CIA也和罗斯·佩罗特讨论过,他刚刚把自己手下两个电子系统程序员从德黑兰监狱中解救出来,12月的一次北约会议上,坐立不安的弗洛拉·麦克唐纳德,加拿大的对外事务部长,甚至建议美国当时的国务卿塞勒斯·凡斯让这6个人自己想办法穿过土耳其边界——当然能骑车去最好。
    
    美国人也感觉到了停滞不前的状态和不断增长的危险。1980年1月10日——在藏身加拿大使馆将近9周之后——马克·利杰克和安德斯起草了一份电报给肯·泰勒,让他以他们的名义发给首府华盛顿。马克之后解释道说:“我们真的需要离开这儿了。”
    
    CIA的掩护行动大多数都是平常的装扮,一般不会吸引什么注意力。门德兹的点子就由此激发。他可以给这些美国人加拿大的身份证件,因为两国说一样的语言,有相似的文化背景——并且,当然了,人人都爱加拿大人嘛。但门德兹还是需要想办法让这六个“加拿大佬”顺利穿行于动荡不安的伊朗。那边有很多北美来的游客,人道主义人士,以及石油工业顾问等等。但这些人要不就已经被严密监控了,要不就很知名非常容易认出。国务院建议他们可以化装成教师,但很快就有人指出当地所有的英文学校已经全部关闭。加拿大政府又建议说化装成调查农作物的营养学家,门德兹立刻指出这也十分不合理:“你有在一月去过德黑兰吗?地上都是积雪,何来农业。”
    
    他就这样被困住了。整整一周时间,华盛顿和渥太华都没人能找到潜入德黑兰的好点子。就在这时门德兹想到一个奇怪但又可信的计划:他乔装成凯文·科斯塔·哈金斯,一位爱尔兰电影制片人,带领着他的前期制作团队穿行伊朗,做一些摄制地点的调查,影片是一部好莱坞投资的大片。因为以前有过一些合作,门德兹在好莱坞是有一些联系人的。(不管怎么说,他们在制造虚幻、乔装打扮这方面,也算是同行了。)门德斯也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很让人吃惊的事,好莱坞那帮怪人应该大多数都对伊朗现在的政治环境无所谓的,并且伊朗政府也在极力地鼓励更多的国际商业合作机会。他们急需钞票,而拍一部电影可能就意味着好几百万美元的收入。
    
    门德兹给他的上司们草拟了一份执行计划,包括对目标的分析,任务分析,后勤等等。这件事看上去显然十分艰难,他的上司们都暗示说他们是没可能同意的。但他的提议已经十分周密,各方面都已经达到让他们和白宫同意的标准。间谍术语中的这项“合理性(plausibility)”已经达到要求了。为了成功乔装,门德兹带着10000美金,飞往洛杉矶。他给他的朋友约翰·钱伯斯打了电话,这位退伍军人又来成为了化妆师,因为电影《人猿星球》于1969年赢得了奥斯卡奖。同时他也是门德兹在CIA长期的合作伙伴。钱伯斯引荐了他的同事,专职特效的鲍勃·希德尔。他们的会面已经是一月中旬了,门德兹简单地描述了情况以及他的计划。钱伯斯和希德尔想到了他们每晚都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些渴望回家的人质们,当机立断决定加入。
    
    门德兹很明白他们必须注意到每一个细节。“假如有任何人提出怀疑,”他说,“我们需要剧组的上司们就位。”如果他们暴露了身份,这对于政府就是件很丢脸的事,要被迫做出妥协,还会威胁到他们几个人的生命安全,甚至大使馆内人质的安全。武装分子一开始就发出过声明,任何试图逃跑的行为都会直接导致被处决。在4天时间内,门德兹、钱伯斯、希德尔就创立了一个假的好莱坞电影制作公司。他们设计了公司名片,包括这“拍摄地调查”的6人的假身份职位,甚至包括他们以前都拍了什么片子之类。公司办公室设在日落高尔工作室的一个套房里,以前是哥伦比亚公司的影棚,那个套房正是迈克尔·道格拉斯拍完《中国综合症(The China Syndrome)》之后空出来的。
    
    他们现在就缺一部电影了——钱伯斯手头正有一出非常合适的剧本。几个月之前,他接到了一个叫巴里·盖勒的“未来制作人”的来电。盖勒购买了罗杰·泽拉兹尼的科幻小说《光明王(Lord of Light, 1967)》的改编权,自己写了剧本,从富有的投资商那里筹集了几百万的资金,聘请了著名的漫画家,曾共同设计创造了“X战警”的杰克·科比来做概念图。这个过程中,根据科比的场景设定,盖勒想象了一个科罗拉多州的叫“科幻小说乐园”的主题公园;里面有300尺高的摩天轮,声控的磁悬浮列车,还有一个员工全是机器人的“行星控制室”,还有比帝国大厦还要高一倍的穹顶。盖勒11月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他的伟大计划,到场的人有杰克·科比,有前橄榄球星、未来的卡司成员罗西·格里尔,还有一些穿着打扮像未来人的家伙。那之后不久,盖勒的助理因为挪用制作资金而被捕,《光明王》计划就此搁浅。
    
    钱伯斯当时被盖勒聘来当化妆师,所以他手上还有剧本和概念图。故事是一个有印度背景的神秘科幻小说,发生地点是个殖民星球。伊朗当地的风貌就十分符合剧本中的设定。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地点甚至还跟德黑兰一个著名的底下集市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就是它了,”门德兹说。他扯掉封面,给剧本起了个新名字,“Argo”——对,就是希腊神话里杰森为了取回金羊毛的周游世界的伟大旅程,他乘坐的船的名字。
    
    新成立的制作公司给办公室安装了电话线、打字机,贴上了电影海报,摆上胶片,门上还挂了标志:“六号工作室”制作公司,言下之意就是那6名等待被解救的人质。希德尔通读了剧本,草拟了一份一个月长的拍摄计划。门德兹和钱伯斯给这片子设计了一份一整页的广告,在《综艺》杂志和《好莱坞报道》都买了页面。门德兹返回华盛顿的前一天,“六号工作室”在布朗德比酒店举行了一个小型派对,大家举杯庆祝他们的“拍摄”即将开始,门德兹也趁机多应酬了一下,以完善自己在好莱坞的身份伪装。不久以后,“Argo”的广告就出现在杂志上,宣布电影将于3月开机拍摄。电影的标题字体在黑色的背景上呈现破裂状,旁边是一个子弹孔。下面还有副标题“一场宇宙的大火”。
    
    
    
    Argo当年的海报
    
    
    门德兹收到CIA局长发来的电报,内容是总统卡特签署的“可以行动,祝好运”的同意书,于1980年1月25日潜入伊朗。他从欧洲搭乘班机来,手持的签证是在德国波恩的伊朗使馆取得的。“我在这里和公司的同事们有个会面,”他向德国的伊朗官员解释说。“他们明天会从香港出发去伊朗,会在那边等我。”门德兹在机场出了一身的冷汗——就算是他这样的职业好手也难免有紧张的时候——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他需要完全地信任自己的伪装身份。
    
    作为一个伪装和假冒的高手,门德兹随身带着他的水彩颜料和工具箱。但其他的装备都是随着外交邮件袋直接送往了加拿大大使馆。门德兹带上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文件:健康证明、驾照、枫叶图案的胸针、多伦多和蒙特利尔餐馆的收据、六号工作室的名片、给“摄影师”的镜头,以及“Argo”要用到的所有制作材料。六份护照,门德兹形容它们为“最真的假护照”:假名由CIA设计,文件是真正的由加拿大政府准备的。获得这些护照对于门德兹来说也不是小事,加拿大的法律是禁止这种伪造的,但议会召开了二战以来的第一次紧急秘密会议,给他破了例。门德兹和加拿大大使肯·泰勒在他的办公室见了个面,交接了6份加拿大护照,给它们印上伪造的伊朗签证。他的墨水盒在来的路上还干掉了,就洒了点大使办公室的威士忌让它湿润,小心地印上入境日期:这6个人组成的电影摄制组是在一天前到达伊朗的。
    
    那天晚上,斯塔福夫妇,利杰克夫妇,夏茨,安德斯和丹麦大使和新西兰大使以及一些官员一起在谢尔顿家里吃晚饭,他们点上壁炉,拿出开胃小菜,开始喝点酒。这时泰勒带着一位神秘的客人出现了。
    
    “我们已经准备好一切带你们逃走,”门德兹在晚饭过程中说道。然后他向众人说明了如何掩护身份,给他们看了科比的概念图,电影剧本,《综艺》杂志上面的广告,还有六号工作室在日落大道的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等等。门德兹给每个人发放了名片和护照。可拉·利杰克化名为特丽莎·哈里斯,剧本作者。马克则是交通协调员。凯茜·斯塔福是场景设计。乔·斯塔福是联合制片人。安德斯是导演。夏茨,作为剧组的摄影师,接过了摄影机镜头以及具体操作Panaflex照相机的说明。马克·利杰克还注意到门德兹穿了一件很特别的英式斜纹软呢运动外套,因为他的身份是一个爱尔兰电影制片人。
    
    “那机场关卡怎么办?”乔·斯塔福问。
    
    这是个好问题。门德兹知道这没有捷径可走,并且是最关键的环节。伊朗入境处使用了双份拷贝的出境/入境申报表。是对应好的两张纸,一张白色,一张黄色。入境的时候,官员会留下白色拷贝,在出境的时候会跟旅客手中的黄色拷贝进行对照。CIA安排在梅赫拉巴德机场的接头人给他准备了这种表格,伪造一份黄色拷贝对门德兹来说是小菜一碟。他的特工同事们也告诉过他,最近那些出入境官员都不大注意这两份表格是否吻合。
    
    几个人一开始对于这个计划感到十分紧张。“我来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具体操作过程吧,”门德兹说着,拿起了两个桌上那些红酒瓶的瓶塞。他用拇指和食指把两个瓶塞拿住成“D”形,“这些是坏人,”他说,示意两个瓶塞不可能被分开,“然后这是我们。”手上动作突然一变,他就把两个瓶塞分开了。
    
    这只是个小把戏——但某种程度来说让人宽心很多。六个人也觉得,面前这个人是可靠的。“就会是这么简单的,”门德兹感到了他们慢慢有了信心。“我们能把他们全部骗倒的。”
    
    六号工作室这边也没闲着。鲍勃·希德尔和他的妻子安迪,负责办公室事宜。他们有三条电话线:其中一条是秘密号码仅由CIA知道,如果它响起来,就说明门德兹一行人要么就是有大麻烦了要么就是安全到家了。安迪负责接另外两部电话,这两部是会时不时有电话打入的普通线路。
    
    当时在《好莱坞报道》和《综艺》上的广告,都有简短的新闻附注在旁边。“两位出色的好莱坞化妆师——其中一位还获得了奥斯卡奖——转战当电影制片人了,”1980年1月25日的《好莱坞报道》如是说。“他们的第一部作品叫‘Argo’,一部科幻电影,剧本由特丽莎·哈里斯撰写… 他们即将在法国南部开机拍摄,随后转战中东… 这一切取决于当地政治环境是否允许。”关于卡司,鲍勃·希德尔的话被刊登出来说,“我们会用大牌影星的,但现在必须保密。”言下之意这部集聚了好莱坞多方关注的大片马上就要在中东开始拍摄了。
    
    希德尔已经在好莱坞干了将近25年,他总是说这城市就是靠搭台子演戏活的,但这次连他都被“六号工作室”如此神速地成为一个“真的”公司给折服了。很短的时间内这个CIA成立的小公司就完全融入了好莱坞的商业圈子。
    
    他们总是很担心那个秘密三号电话会响起来,但好在每个打来的电话都是跟电影相关的。希德尔的朋友们也看到了广告上他的名字,还询问起他的工作状况。“你们摄制组找好没?”他们问。“前期制作什么时候开始?”几个礼拜之内,六号工作室就收到了很多创意、剧本,以及制片人的各种提案。
    
    “我们这两个月之内还不会开始拍摄,”他说。“我们过几个礼拜再聊。”有些人跟六号工作室提出了很有意思的项目,希德尔还和他们安排了很多会面。有个编剧想要改编一部阿瑟·柯南·道尔的知名度较低的小说,是关于复活木乃伊的恐怖故事;希德尔甚至还跟道尔作品的发行商买来原著看——虽然他很清楚,再过一天时间,六号工作室将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1980年1月28日天还未亮,大家就乔装打扮就绪。可拉·利杰克用卷发器给自己弄了个秀兰·邓波儿的发型。等待的过程中,她又过了一遍剧本。凯茜·斯塔福戴着笨重的、波西米亚式的眼镜,盘起头发,手里拿着素描板和文件夹,还有科比画的概念图。马克·利杰克原本金色的胡须用睫毛膏染成了黑色。安德斯觉得这次逃脱就像是一场历险,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当成是“Argo”的华丽丽的导演了:他穿着小两号的紧身衬衫,只扣了一半扣子还隐约露出胸毛,戴着墨镜,头发梳在耳后,举止轻柔(译注:大概是,娘炮?)。夏茨则在摆弄他的镜头。过去的两天时间内,他们进行了好几次带妆演习,陪同练习的还有加拿大大使馆一位说波斯语的官员,他穿着迷彩服模拟审讯过程,对乔装中的任何漏洞提出疑问。他们都熟悉了电影故事大纲,熟悉了乔装角色的所有背景资料和行为动机,现在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等待行动的那一刻了。凌晨4点,他们打包好行囊,一一谢过招待他们的主人,动身前往梅赫拉巴德机场。
    
    在车里,可拉再一次确认了她的口袋中没有任何东西暴露了他们的真实身份。她和其他几人也开始投身到各自扮演的角色里。唯一的例外是乔·斯塔福,对于弃自己被困于大使馆的同事们独自离开,他仍旧感到十分矛盾。他对出逃计划完全打不起精神,也拒绝易容。更糟糕的是,他看起来还非常紧张。门德兹已经事先安排好,他的同事们已经提前到机场侦查,派遣探员进行出入境,测试安检力度。但他仍旧需要自己亲自看看,就像银行劫匪要计划好一次抢劫,门德兹亲身体验后就能马上了解到当时情况了。他会对海关和出入境关口进行估量——比如说员工有没有足够尽职。其实比这些员工更值得担心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革命武装分子。他们不仅持械,且完全不能预估对特殊情况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这才是机场最危险的地方。
    
    但那天早晨看上去十分平静。海关处确实有武装分子,但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集中在当地试图把毯子或者金子偷运出国的人身上。门德兹选择了如此一个大早是因为到早上10点,机场会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无政府主义的发展中世界的交通要塞,人们毫无秩序地呼喊、骚乱、推推搡搡。那个时候革命武装分子才会真的有所动作。
    
    门德兹注意到军事检查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他给所有人打手势说一切顺利。几人不安地走进了机场。毕竟,他们已经将近80天没有在公众场合露面了。他们之中大都在使馆工作过,因此也都很明白审核材料寻找为证的过程。更糟的是,他们中的三个还在签证窗口上过班,早就被上千个伊朗人见过脸了,很多人可能因为被拒签而心存怨恨。
    
    看到瑞士航空公司的柜台和海关柜台的队伍都在有序前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夏茨第一个到达关口,交上护照,拿到出关许可的印章后,大家还开始小声交谈。吓人的是官员接过随后几人的护照后离开了一阵,结果原来是他去倒茶喝了,还招手让大家快速通过,完全没有在意黄白表格是否吻合。
    
    候机过程是煎熬的,大家都不敢抬头,极度低调。乔·斯塔福拿起一份当地报纸来看,然后才意识到加拿大人应该是看不懂波斯语的。他甚至还叫别人的真名,引起好一阵恐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也慢慢亮了。机场也变得拥挤。他们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门德兹甚至都没有随身带武器,此时武装分子正在逐步抵达,穿着迷彩服巡逻,到处骚扰旅客。他再次以眼神给同伴们信心,因为他们已经对任何可能遇到的问题都进行了排演。要自信,并展现出无辜的样子。但他当然也听到自己的同事们报告过这些警卫很有可能非常难缠,甚至会要求旅客进行搜身检查。此时发生了一起机械故障造成了航班晚点,武装分子就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外国旅客身上。
    
    门德兹见此转身就消失在人群里,他立即去跟机场联系确认航班信息。不久他就得知这次晚点不会太久,然后就听到广播:“瑞士航空公司363航班,可以开始登机。”从狂风大作的停机坪登上飞机,安德斯注意到机身上印着大字AARGAU(瑞士阿尔高)——飞机在瑞士的原产地的名字,这竟然跟他们的伪装身份里面的内容吻合。他撞了撞门德兹的手臂,说,“你们真是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呀,是吧?”
    
    门德兹冲他微笑。飞机离地后,他意识到自己终于完成了生涯中最成功的一次易容逃脱。飞机飞离伊朗领空之后开始供应酒水,每个人都点了一份血腥玛丽庆祝。门德兹冲走道望去,看着自己的同伴们,举杯说:“我们回家了。”
    
    几个小时以后,六号工作室在三号电话接到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电话。安迪惴惴不安地接起来。“都结束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他们逃出来了。”
    
    References:
    http://en.wikipedia.org/wiki/Iran_hostage_crisis
    http://www.imdb.com/title/tt1024648/
    http://en.wikipedia.org/wiki/John_Chambers_(make-up_artist)
    http://en.wikipedia.org/wiki/Argo
    http://en.wikipedia.org/wiki/Lord_of_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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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电影:
    
    看完故事更折服于编剧和导演的强大,故事很多细节得到省略而最后逃离机场的部分冲突得到增强,虽然有“最后一分钟英雄”的影子,但这是好莱坞电影啊,如此精彩的故事,它还是真实的,真让人不得不叫好!
    
    最后贴几张图。
    
    
    托尼·门德兹(扮演者本·阿弗莱克)
    
    
    六位人质
    
    
    影片中人质的扮演者
    
    
    总统接见回国的六位人质
    
    
    约翰·钱伯斯,1923-2001
    
    
    约翰·钱伯斯的扮演者约翰·古德曼
    
    
    加拿大大使肯·泰勒
    
    
    加拿大大使泰勒的扮演者维克多·加博
    
    
    向他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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